郑达长剑倒持,被阿广近乎偷袭的一击,显得狼狈不堪,左支右绌,连退了七八步之后,终于还了一招。
郑达格开阿广的剑,顺势朝阿广头上劈下。
阿广剑走轻灵,如灵蛇吐信,而郑达是死人堆里拼杀出来的,能留得命在,靠的是一味狠厉辛辣。
这一劈力大势沉,阿广不敢硬碰,移步侧滑,待郑达招式用老,手腕微抖,朝郑达的腹部刺了下去。
郑达避无可避,强行回剑反压,剑身相击,阿广的剑被生生压低了几分,从郑达的大腿上斜斜划过,豁开一道长长的血口。
“不错,居然接了我三招,还了一招。”阿广得手,为防郑达反扑,疾退几步,仍回复懒懒散散的站姿,看向已经倒在地上,正艰难坐起的郑达。“我明明可以在第一刺的时候就杀了你,但你居然躲过。”
郑达手中握剑,警惕地看着阿广,心中暗恼,原以为自己手中有剑,至少回比那晚赤手空拳与凶人对阵要好,谁知结局仍是一样,甚至更糟。
那晚,他的还能反击得手,一拳轰在凶人的身上,而今天,他手持长剑,却没能伤着阿广分毫。
“你的身法并不出奇,但步子很快。只是,你现在已经没法走路了。”阿广看着郑达,眼睛里满是嘲弄。“哦,我忘了,你以后也不要用脚走路了,据说人死后,到了那边,都是飘着走的。”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郑达自认很难再接下对方的一击,有意扯开话题。
“是你引我来的。”阿广说完,得意摇头,眼中满是嘲弄意味。“不,不对!事实上,我说过的,是我引你来这儿的,不出意外的话,你本不该死在这儿,你应该在亚戴的营中受审,要怪就怪王子见突然提前回王都吧,是他让你死在这里的。”
杀手的语气像是一头吃饱了的野狼,在逗弄着他的猎物。
“为什么?”
阿广说了几乎郑达所有想知道的细节,唯独没有说他为何要这么做,做这些事,郑达看不出阿广在其中会有什么好处。
“你不需知道为什么,你只要知道,我很享受,这就够了!”
“她是我整个行动中唯一不该出现的疏漏。”杀手瞟了一眼隗烟。“我对一切都太满意了,只想着在今后的日子里,如何捉弄你们,忘了清点一下尸体,忘了还有一个女人被我漏掉了。我不喜欢杀女人,这让我没有成就感。但我不得不杀她,不然我的计划就会有漏洞,你们就会沿着这条线找到我,找到我背后的大人物。”
“大人物是谁?”郑达说,杀手谈性正浓,他要尽可能的拖延。“我知道这事一定涉及王室,涉及那些坐在明堂之上的大人物,但我想了很久,也没有想起谁有杀了子成的必要。”
这是郑达真真切切的疑问,不管是妇息还是子见、子画,要刺杀的目标只该是右相,为何有人会对子成动手?
阿广俯视拖着废腿坐在地上的郑达:“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即便你马上会死。登天路不易,你不会想背负你不该背负的包袱,很重!”郑达微微皱眉,阿广如此语气,几近做作。
阿广边说边走近郑达,语毕,手中利器毫无征兆地刺出,郑达根本没有想到杀手会在这个时候出手,仓促起手,阿广手腕微抬,避开郑达的剑身,尖刃恰到好处地刺在郑达的腕子上。
手腕只是微痛,手中的长剑却再握不住,哐啷落地。
“为了让我们能更好的对话,你手上最好不要有这个。”阿广走近,将剑踢得老远,接着说:“你手上有兵器,会让我说话的时候分心,这样不好,很不好!”
阿广言辞愈发做作,脚步也轻佻起来,走到隗烟身边,俯视隗烟,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