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伯文深深吸了口气:“事情没有你想的这般简单,朝堂之事风云诡谲,多是魑魅魍魉横行霸道,我早就告诉过你,让你远离这一切,否则以你的男子,只怕终有一日,会被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我的父亲是朝中太师,手握重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不长眼敢对付我?”
蒋尤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何况我又并未入朝堂,只是对皇族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难不成这样父亲也要阻拦?”
“东宫与君府之事,日后不准再插手。”
“恕难从命。”蒋尤眯了眯眼,毫无顾忌地与蒋伯文争锋相对,不怕死的道:“我是父亲的儿子,不是父亲的工具,更不是父亲让我做什么,我就必须做什么,让我不能做什么,我就必定什么也不能做。”
言听计从?
不存在的。
在上辈子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就已变成了蒋伯文眼中的逆子,不曾听从父命。
更何况,这辈子的他早就知晓眼前站着的是怎样一个怪物,何谈孝顺听话?
眼看着两人间的氛围越来越紧张,随时有可能爆发矛盾。
他们如此模样,戚孜环暗道不好,蒋尤是蒋老贼的儿子,到底羽翼未锋容易吃亏。
恰在这时,府中的奴仆端来奉亲茶,戚孜环蓦然出声打断了他们:“驸马,公爹,该敬茶了。”
经过这么一打岔,二人眼中的冷色微退,再多的矛盾也爆发不出来。
闻声,蒋伯文闭了闭眼,等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平静无波,从容的在主位上落座。
见状,蒋尤眯了眯眼,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戚孜环却不动声色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顿时,蒋尤皱了皱眉头,却是不再多言,接过巴托手中的奉亲茶,跪在蒲团上奉去。
而戚孜环作为公主,虽是蒋家的儿媳妇,却不用以寻常之礼进行跪拜。
是以,戚孜环只微微的福了福身。
待饮过茶后,蒋伯文朝旁边看了一眼,与蒋尤道:
“起吧。”
片刻后,侍女站在戚孜环面前,福身呈上锦盒。
与此同时,蒋伯文道:“此见面礼本不该由我交给你,可蒋尤没有母亲,许多事便不能按规矩而来,此物是将由生母生前最为喜爱的首饰,公主殿下请收下。”
“多谢公公。”
戚孜环抬手接下。
她不喜眼前两面三刀的老狐狸,可对于那一位从未谋面的婆婆,倒是心怀几分好感。
这时,蒋尤拍了拍膝盖:“茶也敬了,礼也送了,儿子就不在这儿烦父亲的眼了。”
说罢,他拱手行礼,连戚孜环也未打理,转身便走。
见他如此,戚孜环反而松了口气。
没错,就该是这样,谁的面子也不给。
毕竟,他们这桩婚事,从一开始就是勉强为之的。
想罢,戚孜环福身行礼,转身一言不发地跟上。
待他们走后,巴托这才犹豫着道:“大人,大公子看似很不高兴。”
“他是该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