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
现在他心情十分复杂。
从前不了解戚长容的时候,只觉得当今的东宫太子心计深的可怕,在她眼里仿佛就没有什么事不能利用的,因她而死的人不计其数,说是视人命为草芥也不为过。
可当了解她后,他已经能体谅她的心情。
身处于这个位置,有些事早已不是她想不想做的问题,而是必须要做的问题。
然即便心里明白,也已经能做出体谅。
但当再一次面对算无遗策的长容太子时,君琛心绪仍旧很复杂。
这种复杂,一大部分来自于蒋尤。
他仍能清楚的记得,当初的蒋尤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一门心思的想上战场当将军。
说起来,他亲眼见证了蒋尤从意气风发到颓废不堪的转变。
而这一切,都与戚长容脱不了关系。
何况看样子,戚长容还要继续算计下去。
面对唯一的徒弟……
君琛难得的无言以对。
心虚也好,心堵也罢。
总归,他无法做到问心无愧。
“将军不要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盯着孤。”戚长容挑了挑眉,仿佛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收回手毫不介意的解释道:“此事说起来也很简单,孤只是知道蒋尤会出门避祸,再买通了他身旁伺候的奴仆,向他介绍新开的珍馐阁而已。”
至于杨一殊会寻过来,在她的意料之中也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知道会有人沉不住气,却没有猜到此人一定会是杨一殊。
所以说,都是缘分。
在她的计划中,是想循序渐进的。
至少暂时只想让蒋尤心中对蒋伯文生出疑虑,而不是如此简单直白地告诉蒋尤,蒋太师心存不轨。
“听起来很简单。”君琛长叹一声,心情复杂:“但是想要成功,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不能出分毫差错。”
刚刚的车轱辘声就在包厢外。
放眼整个上京,需要乘坐轮椅的只有蒋尤一人。
当这道声音响起的时候,耳力过人的他们便知道从门外经过的人是谁。
于是,戚长容顺理成章的提出了让蒋尤感兴趣的话题,使其在包厢外驻足偷听。
计划很成功。
如此一来,蒋尤绝对偷听到了大半。
戚长容成功地在蒋尤心底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当然,她倒不是觉得蒋家父子二人之间的感情会被轻易挑破。
不过,总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接下来的事情便会简单许多。
只要蒋尤有心,一定能从日常生活中发现蛛丝马迹,一旦让他知晓蒋伯文与后宫妃子有勾结……
戚长容倒是有些好奇,曾经的天之骄子,如今的十二驸马,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到底是视而不见,还是举发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