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害谁的命。
也从来没想过谁会来害他的命。
他太干净了。
关键的就像是一张白纸,过往二十年来从没有人能成功在白纸上留下痕迹。
唯有戚长容,只用了短短半年,便让这张白纸染上了五颜六色。
送走失魂落魄的燕亦衡后,戚长容召来侍夏,凝眉问道:“还是没有消息传回来吗?”
“没有。”侍夏摇了摇头,颇有些忧虑:“殿下,用五千人对付上万人,是不是有些勉强了?”
戚长容垂下眼眸,声音平淡:“敌在明我在暗,倘若不与他们正面杠,只在暗中做伏击,赢面并不小。”
侍夏叹了口气:“可就算是赢,估计也是惨胜。”
话音一落,戚长容睫毛不由得颤了颤。
然而她的面色一如既往的稳重,让人看不出分毫错处。
见状,侍夏也知道自己多言了,一时心下懊恼又不知该说什么。
掀开眼皮后,又瞧见戚长容手边的茶杯已空,便动作缓慢地为她满上一杯,随即一言不发的退回一旁。
……
燕皇宫。
正在处理叛乱之后各种烦乱后续的燕北辰。
面对一整桌子未处理的奏折,他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在旁辅佐的陆续见状,将那些奏折内想要表达的意思抽丝剥茧的摆了出来。
最后,陆续无奈道:“如今文武百官损失过半,朝廷官员锐减,人手不足,导致乱象频繁生出,无人可用……是一国大忌。”
那些朝臣,要么因为投靠乱臣而被凌迟处死,要么因家人离世而大受打击,直到现在也没能从病榻上爬起来。
这其中不乏朝中重臣。
眼下,朝堂前所未有的空虚,实在令人汗颜。
“先从下面各处抽调人手,暂时稳住局面今年开设两场科举,选取有用之才。”
“放话给观望的世家们,若他们有能力出仕,朝堂将不再打压。”
随着燕北辰有条不紊的吩咐完,陆续跟着点头:“臣遵命。”
这是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
镇守在外的兵力不可调回,如果想稳住如今的局面,只能利用世家之间的牵制。
吩咐好这一切后,燕北辰忽而抬头望向陆续,眼神微不可见的凝重了几分:“陆国公,陆二公子……”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听到这一句未说完的话,陆续心下丝毫不觉得惊讶,反而有种理所应当之感。
压在心底的大石头虽更沉重了些,可也让他更踏实了些。
他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额头轻触于地:“臣有罪,未能管教好家中后嗣,令燕国差点陷入危机中,还望陛下惩罚。”
见他认罪认得如此干脆,燕北辰眼中的深意消减了些许,随后他起身,亲自扶陆续站起,面容温和:“二公子虽有罪,可大公子与陆国公也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