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意?
什么诚意?
意思就是拿不出诚意就不用来了?
听完以后,燕亦衡面上的阴郁之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去。
这话要他怎么传?
若换做以往的他,必定不知该如何开口。
可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哪怕戚长容说些更过分的话,他都能顺水推舟的转告燕北辰。
眼下他虽无法直接质问于燕北辰,可也能借此机会抒发心中怒气,否则,在一日复一日的憋闷中,他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把自己逼疯。
明知最亲近的兄弟对自己怀有杀心,却依旧要笑脸以对是什么感觉?
大概就是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笑的憋屈吧。
燕亦衡难得舒心了一回,却是不动声色的叹道:“若是合作的条件是他让你与我一拍两散,戚兄该如何选择?”
选择?
听到这话,戚长容瞥了他一眼,手指拨动琴弦:“他是聪明人,不像你一般,自不会提出毫无意义的条件。”
感觉莫名其妙被鄙视了的燕亦衡:“……”
这种看智障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他与燕北辰之间的差距难道真的那般大?
好气哦。
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毕竟,眼前的人不是他能惹的。
偏偏,他就算生气也不知该生谁的气。
戚长容的话很平淡,不是故意嘲讽,而是在叙述事实。
既是事实,他何必要恼怒?
燕亦衡沉默良久,不得不赞同了戚长容的说法,颓败的道:“戚兄说的对,我已经没多大的利用价值了,他自然不会把向戚兄提条件的机会浪费在我身上。”
说罢,他起身。
一边低垂着眉眼,神情很是沉稳。
一边听着从始至终未曾乱过的琴音,重算新计算自己的价值。
在迈出门槛前一步,他终是忍不住停下脚步,喉结上下微微一动,头也不回,低低的诉道:
“戚兄的话我会如实转告给他的,届时还望戚兄帮我问他一个问题。”
戚长容把手从琴弦上收了回来,琴声戛然而止:“三王爷请说。”
“在他眼中,十多年的兄弟之情,是否无法能与皇位相提并论?”
话落,燕亦衡轻轻扯开唇角,带着满腔的酸涩走了出去。
待他离开后,侍夏端着果盘走进琴房,却是见戚长容端坐在七弦琴面前,眼神颇为复杂的叹笑道:“这位燕国三王爷,倒是比孤想象中的更固执些。”
“事实已摆在眼前,可若不亲耳听到答案,仍是不愿相信吗?”
人与人之间的情谊,哪是轻易能够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