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侍夏端着米粥,忍笑放在餐桌上。
昨夜刚经历一场异常刺激的暗杀,谢梦顶着两个黑眼圈,困倦的眼神迷茫的在侍夏身上扫了眼。
身为主子,戚长容已拿起银勺,小口小口的吃着早饭,无暇顾及身旁两人的眼神交流。
好半响后,谢梦慢半拍的反应过来,用力的揉了揉面颊,强打起精神道:“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你知道驿官吧?”侍夏笑弯了眼。
“当然知道,不就是那个擅长和稀泥的家伙?”谢梦语气嫌恶。
“我刚从后厨过来,听那里的人说驿官被今早悬在卧室门前的人头吓晕了过去。”侍夏语气说不出的幸灾乐祸。
“胆小如鼠。”闻言,谢梦嗤笑一声,刚想再嘲讽几句,可突然间却想到了昨夜惨烈的场面。
然后,心底的恐惧渐渐升了上来。
她亲眼看着太子的暗卫一刀又一刀的割下那些刺客的脑袋,血淋淋的脑袋在他们手里,就像随手提着布袋似的。
她手里的包子,‘嗒吧’一声落在桌面。
在侍夏疑惑的望过来时,她又若无其事的将包子捡了起来,然后一口塞进了嘴里。
忽然间,谢梦有些明白为什么驿官会害怕成那样了,要是换做自己,怕是早就被吓得半死不活,生活不能自理了。
想到这儿,谢梦倒是不再嫌弃驿官胆小,而是在心里感慨,太子殿下的很辣之处了。
从今日开始,这座城市的大小官员,注定无法再继续忽视来自晋国的太子殿下。
饮了一口热粥,压下心底的躁动不安,谢梦看好戏似的问道:“那这样看来,驿官身边的人应当早就去城里请大夫了吧?”
“今日城中的大夫怕是不够用。”侍夏捂着嘴偷笑:“受惊的官员那么多,大夫们的两条腿都要跑断了,哪里轻易能轮到小小的驿官?”
瞬间,谢梦不说话了。
今日的遭遇对于那些官员而言,无异于一场噩梦。
噩梦袭来,需要安神的人多了去,可城中大夫人数有限,自然是先紧着地位高的人。
如此,那驿官估计要被吓的三魂散七魄。
听她这样一说,谢梦心底的恐惧散了些许,反倒来了点兴趣,低声与侍夏交谈着。
就在两人聊的越发火热时,一直未曾言语,安静进食的戚长容忽然停下动作,蜷曲手指,不轻不重的在桌面上敲了两下。
霎时,谈话声戛然而止,旁边的二人安静如鸡。
这时,戚长容抬头看了她们一眼,语调清冷:“食不言。”
两人对视一眼,不敢继续放肆,而后同时做了个闭嘴的手势,轻轻巧巧的眨了眨眼,看起来无比乖巧。
“吃饭。”戚长容再敲一次,冷淡的声调令人头皮发麻。
闻言,二人忙往嘴里塞了大块饼,使劲的嚼着,一脸的无辜茫然。
……
驿点官院,被吓的脸色雪白的驿官呆坐在矮凳上,满脸的惊恐未消,只直直的望着房门顶部。
就是在那里,今天晚上他穿戴完毕开门时,正好看见了悬挂在房门处的头颅。
好巧不巧的是,那人死不瞑目,双眼直直的瞪着前方,他毫无准备地撞了上去,与死人头面对面。
当时,他魂几乎被吓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