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长容虽不在意这些银子,可却也不乐意被人坑。
说谁谁就到。
侍夏刚说完,谨慎的伺候戚长容将熬的补药喝下后,随着采买队一同出去的谢梦就兴冲冲的回来了。
她大大咧咧的推开门,瞧见了坐在窗边的两人,抹了一把额上的汗道:“今日买的东西,应当足够支撑到咱们进入燕国境内了。”
说着,她抬步往前走去,一下坐在侍夏旁边。
闻言,戚长容点了点头,嘴角弯了弯:“既然如此,你去吩咐下面的人,半个时辰后继续赶路。”
“这么急?”谢梦张了张嘴,与侍夏对视一眼,在看清对方眼中的疑惑后,开口劝道:“数日兼程,将士们恐怕早就受不住了,还有使者团的那几位大臣,个个身娇体弱,哪吃得了这份苦头?”
连日来冒雪赶路,谁能比谁好受些?
今日好不容易找到了落脚点,可太子殿下不等好好睡上一觉又要继续赶路,她若真这样执行下去,怕是会怨声四起啊。
相比谢梦的惊讶,侍夏显得淡定多了,她微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议和一事迟一日早一日并无太大差别,您何须如此着急?”
“留的久了,总归夜长梦多。”戚长容垂眸,长长的睫毛形成一片阴影覆在眼下,遮住眼中的晦暗。
片刻后抬眼,恰好看见侍夏与谢梦有口难言的模样,她眼底迷茫渐退,忽视心底的奇异,却是恍然轻笑道:“罢了,今日再此地休整一夜,明日一早再行赶路。”
侍夏与谢梦不太懂她的意思,见戚长容眨一次眼换一个主意,一时也不好立即下去传令。
待确定她不会再更改事儿,侍夏这才出去,将戚长容的话一字不差的转告给他人。
冬日雪夜来的总是格外的快,戚长容手中的书还没看完,天边的光亮便被黑暗侵袭,转瞬间整片天空都变得阴暗,鹅毛大雪随着呼啸的寒风从天而落。
她负手站在窗边,未翻完的书放在矮己上,目光悠悠的望着远处,仿佛能透过眼前的雪幕看见她想看见的人。
不知站了多久,外面忽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门内,戚长容的身形微微一顿,微扬声道:“进。”
得了准话后,侍夏端着安神汤,款款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她站在窗外,侍夏眼中划过一抹不赞同的神色,待稳稳的拖着汤碗放在矮己上后,便大着胆子伸手将窗户关上。
“殿下身子弱,外头又寒风阵阵,怎能如此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见状,戚长容嘴角扯着一抹无奈的弧度:“哪有你说的那般娇弱?”
“不是殿下娇弱,是奴被吓怕了,殿下就当疼惜疼惜奴,莫要损伤贵体。”侍夏撇了撇嘴,小心的扶着温溪走到床榻边坐下。
显然,直到此刻,因往事而升起的惊惧仍旧盘旋在她心底,分毫未曾退去。
滚烫的安神汤渐渐变凉,侍夏仔细的捧着碗递了过去。
戚长容接过,将之一饮而尽,用手帕擦嘴角的时候随口问道:“谢梦呢?”
提到谢梦,侍夏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殿下别再提她了,她个不争气的,从下午到晚上一直喊着腰酸背痛,现下已在隔壁房间睡着了。”
“也是难为她了,好好的姑娘家要跟着咱们长途跋涉。”戚长容眼中荡过浅浅笑意。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到了温麒玉帮着谢梦卖猪肉的一幕,一人任劳任怨,一人颐指气使。
那样的日子太悠闲,比眼下不知好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