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噩梦如今成真了。
见晋安皇始终不说话,叶泉强忍着疼痛,又步步紧逼道:“如今君将军已被刑部收押至大牢,还请陛下颁下谕旨,命大理寺,督察院一同入审,好早日查清此事,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三司会审,大晋最高级别的审案。
一旦结果确定,就连晋安皇也无权强行更改。
谁都没料到叶泉会强硬至此,敢当众逼审,一时间,百官交头接耳声悄然而起。
面对诸位朝臣,哪怕晋安皇暴怒,恨不得将叶泉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愤,也不可能当众硬压此事,留下皇室口舌。
在事情未曾查清之前,谁都不敢与叶泉站在同一阵线,观望者甚多,动恻隐之心人极少。
谁都不想当众与晋安皇作对,偌大的金銮殿里,唯他一人孤军奋战。
晋安皇转着扳指,眼中阴霾沉底,却是沉沉一笑道:“事情真相如何还未可知,不过一张不知真假的‘陈罪书’,竟劳叶卿与将军府如此兴师动众。”
‘陈罪书’是蒲亭所写,偏偏蒲亭早已被处以极刑,死无对证。
阴冷的声音响彻金銮殿,使得众人头皮一炸。
叶泉却不害怕,对于晋安皇的怒意恍若未觉,跪在地上行了大礼,额头触底:“请陛下决断。”
见叶泉固执如初,不知让步,晋安皇愤而起身,拂袖离去。
“此事暂且压下,待过后再谈。”
说完以后,晋安皇大步离去,帝冠上的珠帘发出一阵碰撞声,无人敢拦。
“臣等恭送陛下。”
听着耳旁百官的声音,叶泉心下一阵苦涩。
他已然做了所有能做的,可得到的依旧是陛下不轻不重的一句话,根本落不到实处。
倘若继续这样拖延下去,那之前的一切都是白费功夫,他怎么能忍?
正在叶泉恍惚之时,忽然有人扶住他的手臂,意图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转头一看,冒着触怒陛下站出来的竟然是一向胆小怕事的王哲彦。
面对众人的探寻,王哲彦只当不知,手上一个用力,便扶着摇摇晃晃的叶泉站了起来。
避开别人的打量,王哲彦声音低到只有两人能听见:“叶大人,你太莽撞了。”
叶泉苦笑,同样低声回道:“我知,但除此之外,我已无计可施。”
王哲彦沉重的吐出一口气,头疼道:“还是应当徐徐图之为好。”
这件事爆开的太突然,令所有人始料未及,陛下一时不能接受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突然说蒙尘十年的君门是无辜的,就算是自己,此时也因此头疼的很,竟是不知什么才是真相。
……
御书房,一向内敛的晋安皇竟然砸了御卓上所有东西,放眼望去,宫人战战兢兢的跪在角落,内室一片狼藉,无人敢劝。
哪怕是大公元夷,也只能匍匐跪地,不敢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