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番可称得上情真意切的话,戚长容挑了挑眉头:“所以?”
“奴无话可说,任凭殿下发落惩戒,只求殿下放过医圣,他什么都不知。”
侍春深深吸了一口气,事到临头,却是咬紧牙关想保全秦然。
戚长容一阵静默,片刻后才问:“你有孕的事,他可知?”
“不知。”侍春心下一颤,知晓说谎无用,便如实回答:“事出意外,奴还没来得及告知他。”
原来如此。
戚长容意味不明的勾着唇角。
极致的沉默中,唯有檀珠碰撞的声音传入耳中。
越听,侍春越胆战心惊。
东宫的人都知道,一旦殿下开始把玩檀珠串,就代表她心中有杀意。
察觉内殿气氛越发诡异,侍春咬牙,狠狠的叩头道:“殿下放心,奴定然不会连累东宫的!”
‘嘭’的一声,极致安静的内殿,侍春仿佛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还有上方莫名其妙的叹息。
她不停的磕着头,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就在侍春准备继续哀求磕头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从床帘内伸了出来,准确托住她的下巴,声音不悲不喜。
“瞧瞧,好好的一张脸磕成什么样了。”戚长容仔仔细细的打量她,见她眼底恐惧渐深,平静道:“孤会派人告诉医圣这个好消息的。”
顺着下颌上的力道,侍春不得不抬起头,迫不得已在昏暗的光线里与直视戚长容的双眸。
一个满眼惊惧。
一个晦暗不明。
良久,她好似不明白那人说了什么。
好一会儿后,侍春终于明白了戚长容话中的意思,忍不住问道:“殿下为何要告诉他?”
戚长容松开钳制住她下颌的手,淡淡一笑:“你和他的事,孤虽意外,却也算歪打正着。”
“什么意思?”
“你和你腹中的孩子,就是他送给孤的把柄。”
“换一句话说,若你想安全生下这个孩子,无论你愿不愿意,秦然一定会与东宫绑在一条船上。”
“这是你们的选择。”
从他们越过那条线开始,一切就不受控制了,秦然是医圣,只效忠于当代皇帝,除了掌管他命运的皇帝以外,不必忌惮任何人。
可偏偏秦然犯了个大错,他与侍春踩了皇室的颜面,无论是何缘由,如果侍春有孕的消息传到晋安皇耳中。
并且知晓那个孩子的父亲还是秦然的话,只秽乱后宫这一条罪名,就能让他们双双丧命。
要么轰轰烈烈却毫无意义的死,要么苟且偷生的活。
他们别无他选。
而此时的戚长容有三个选择。
一、悄无声息的处理掉侍春或者孩子,让秘密永远成为秘密,这样既不会牵连东宫,又不会动摇秦然医圣的位置。
二、将此事如实汇报晋安皇,至于之后该如何处置,全凭晋安皇一人决定。
三、隐瞒秘密,成为同党,握有医圣把柄,使秦然受制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