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去,财神爷嘴角微翘,好似在笑。
望着眼前跪伏在地的小姑娘,钱老脸色渐渐变得凝重,他神色晦暗,视线凝固在赵月秋身上。
钱管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地不轻,就连随侍而来的青苗也没想到自家姑娘会突然闹出这一出,愣愣的站在那儿半响反应不过来。
钱老沉思良久,唇角动了动。
“赵小姑娘,不可,士农工商,商为最末,凡沾染这字的人,皆都一身铜臭味。你别看钱家不一般的有钱,可这些都是虚妄,上头的人随便动动小手,钱家都会伤筋动骨。”
赚得了银子却守不住银子,和打得下江山却守不住江山是一个意思。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为了让全家数十年如一日的屹立不倒,无人可知暗中他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赵月秋抬头,定定的看着钱老:“您是不愿意收晚辈这个徒弟吗?”
对于她的一根筋,钱老有些为难的抿了抿唇,苦口婆心的劝道:“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经商和你掌管家务完全不同,掌管家务这里只需守好那一亩三分地便可,而经商是要和外头的人打交道,三教九流都有,你一个姑娘家确实不太合适。”
深闺姑娘,总归要嫁为人妇的。
对她们而言,没什么比名声更加重要。
可经商之人时常与外界各种人士打交道,其中更是不分男女,这一出去,哪里还能得到好名声?
再加上赵月秋身份特殊,有一个做丞相的父亲,她若是入了商道,到时候上京大多数贵人都会指着赵家的脊梁指指点点。
流言蜚语是可以压垮一切的。
赵月秋很冷静,闻言点了点头,却是固执道:“想跟您学习经商之道,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一时头疼脑热所做出的不理智的决定,您说的这些我都曾想过,我不怕。”
“至于您说的嫁为人妇一事,至少近几年是不会发生的,是以,我也不需要在乎名声。”
听了她说的话,又见她一副誓死不嫁人的样子,钱老十分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便从苦口婆心变为了冷漠无情。
“我钱家家大业大,子嗣更是繁茂,根本不愁商道无人继承,我放弃自家人不教,为什么要收你一个外人为徒弟?这若是传出去了,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浑厚的声音响彻厅内。
对于一个小姑娘而言,钱老说的话实在是很不中听。
生怕对小姑娘打击过大,钱管家暗中扯了扯钱老的衣袖,悄悄的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适可而止。
不说别的,就说这姑娘的身份,她有一个丞相作为父亲,他们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如若不然,那丞相随意挥挥袖子,他们钱家便能惹来不小的麻烦。
钱老轻咳一声,也意识到语气过硬,这才敛了眉眼中的冷意,眸光幽幽的盯着赵月秋。
另一旁,跪在地上的人纹丝未动。
赵月秋脑袋垂着,似是认真在思考钱老的问题。
好一会儿后,她终于抬起了头,眼眸清澈,不带半点婉转迂回,铿锵有力的道:“因为他们都不如我果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