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杨一殊的那一身伤势里就足能看出杨夫人性格之泼辣。
在她气的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戚钟秀却只是挨了一巴掌,有些不太合理。
当然,除非这一巴掌是戚钟秀故意挨上去的。
话音刚落,戚长容闭上双眼,身子向后微仰,将后脑放在椅背上,声音极轻的道:“而孤,最不相信的便是巧合。”
世上大多数的巧合,都是其中一方的有意为之。
最后一句,戚长容的声音太小,戚钟秀委实没听清,不由得再问了一句:“太子在说什么?”
“没什么。”戚长容的眼睛突然挣开,坐直身体,琥珀色的瞳仁转向戚钟秀:“孤回答了姑姑的问题,现在该姑姑回答了。”
“您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她不喜一句话重复两遍,但却因此人的身份特殊,必须要慎重对待。
“还能为什么?”戚钟秀毫不在意的耸耸肩,无所畏惧地迎上戚长容的审视打量:“当然是为了太子你,琴妃性子平和,与朝堂后宫皆无争斗,况且她乃后宫妃子,又怎会闲来无事找权臣的麻烦?唯一的理由……也就是身为东宫太子的你了。”
分析的不错。
戚长容边听便颔首,眸光微动:“姑姑是想用此事威胁孤?”
“是啊。”戚钟秀抚了抚耳边的碎发,精致的妆容下,一脸的巧笑嫣然:“太子觉得此事是否能威胁到你?”
“可能性不大。”戚长容摇头,遗憾的叹了口气,她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前年近三十的女人,见到她眼底的沧桑,不由得心生怜悯。
“姑姑手中有人证,也确实可以将她带到父皇面前指证孤,可姑姑既然能使她招供,孤为何不能让她改口供?论威胁逼迫,孤不比任何人差。
退一万步说,就当父皇知晓真相,也许是会因此事震怒,对孤痛斥也好,责罚也罢,可等父皇发泄怒气过后,却不会因为此事而影响东宫地位。
还是说姑姑认为,父皇会因为你这个妹妹而不要孤这个儿子?”
一个公主而已,皇室最不缺的就是公主。
可戚长容是大晋唯一的东宫太子,太子身上不能有任何污点,孰轻孰重,晋安皇自然分得清。
是以,就算她真的做错了,到时候晋安皇也会想方设法的遮掩,甚至扭曲事实。
到那时,戚钟秀作为挑破一切罪魁祸首……以晋安皇的杀伐果决,她的下场还未可知。
听出戚长容的言外之意,其中戚钟秀面上的娇艳笑容再也保持不住,脸色难看无比,阴沉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戚长容仿佛看不见她的阴戾,神色平淡的继续说道:“是以,既不能扳倒孤,还平白的惹了两位大人的厌烦,如此亏本的生意,姑姑为何要做?”
一个又一个问题。
一个问的比一个深。
每句为什么都不一样。
戚长容就像是身经百战的猎人,捉到猎物不急着放血吃肉,先看猎物在陷阱中做无谓的挣扎哭喊,等她丑态毕露,再一点点的揭开她的皮,露出鲜红色的血肉,窥探她所有秘密。
冷血而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