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就没有大将军觉得不好爬的,戚长容腹诽,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有些怀疑他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君琛就地躺下,将手枕在脑后,呼吸很快平稳下去。
看着这样的他,戚长容再也不怀疑他装醉了。
她抚了抚垂下的发丝,淡声道:“罗一,封锁此处,任何无关人等都不可靠近。”
罗一的动作很快,底下先是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声,戚长容站在瓦片上,等她再低头一看时,那些看热闹的宫人们早就不知道被带到何处了。
没有外人的窥探,她不用害怕失去太子的体统,紧绷着的神经缓缓放松。
她在君琛旁边躺下,学着他的模样枕着自己的手。
万里晴空,白云缭绕。
她享受此刻的宁静,那些喧嚣好似离她很远。
‘哐当’一声,戚长容袖中的圣旨掉了出来,滚落在坚硬冰冷的瓦片上。
不知何时,君琛睁开眼,手掌翻转,把玩着百官趋之若鹜的空白圣旨。
他的目力极好,在戚长容接旨时,无意间扫了一眼,刚好瞧见她眼中的诧异,和接旨时的瞬间迟钝。
“你不知皇上会赏你这个?”君琛拿着圣旨在她眼前晃了晃,撇着嘴道:“我验过了,上面加盖的玉玺印是真的。”
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是她的,也是他的。
戚长容偏头看他,对上他的目光挑挑眼角:“孤若是早点知晓,今日的宴会或许会热闹许多。”
她可不是安分的家伙,如何能不利用这次机会到处撒网?
只可惜事情来的太突然,接旨后,她一直在琢磨晋安皇的想法,倒是忽略了另外的人。
戚长容深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紧锁,阴郁之色聚集于眼底,低低的道:“你说,父皇为何会突然给孤这么大的恩典?”
君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讥笑道:“身为太子,连你都不知皇帝的想法,臣又怎会知道?”
帝王之心,变幻莫测,哪是凡夫俗子能猜到的?
戚长容本就没奢望他能想通,闻言也不失望,随口道:“大约是某些人让他不高兴了,所以想借此机会警告他们。”
“你口中的那些人是谁?”
“也许是杨一殊,也许是蒋伯文,也许是其他人……”
能让晋安皇不高兴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不高兴,自然也不会让别人舒服。
就像现在,一道空白圣旨,不仅让朝中百官变了脸,就连她也在琢磨缘由。
君琛‘嗯’了一声,好奇的问道:“不管谁惹到了皇帝,这件事你是最大的受益人,你在怀疑什么?”
“今日之事,看蒋伯文的表现,他之前应当毫不知情,可按照父皇对他的信任,在做出这样重大的决定之前竟然不提前与他商量……”
这些令人很是疑惑了。
戚长容很清楚蒋伯文在晋安皇心中的地位,以前的晋安皇,无论在做出任何决定前,都会与他进行商议。
而现在,她竟然有些看不懂晋安皇到底在想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