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太子去时曾在路上遇刺,为何没有禀报朕?”
晋安皇面上似有不愉之色。
戚长容心中暗暗一叹,这是要找她翻旧账了。
她拱手,似乎有些茫然的道:“那场遇刺事件只是有惊无险,况且儿臣还未找到幕后黑手,怎好搅扰父皇?”
她的意思很明显了,她现在还未查清事情真相,没必要弄得兴师动众的。
但等她查清之后……
晋安皇就是一把刀,该怎么用就怎么用。
她绝不会手软。
事情已经发生,此时再来追究已毫无意义。
晋安皇挑了挑眉,轻松的略过这个话题,转而询问起了戚长容这几月来的经历。
作为皇帝,主管天下事物,他问什么,戚长容就得回答什么,于是便事无巨细的将几月来的经历大概复述了一遍。
而涉及一些隐秘时,她不过一语带过,却从未想过隐瞒。
没人比她更清楚,父王虽然在问,可并不代表他一无所知。
听她说完后,晋安皇的面色越发显得凝重,沉声问道:“你的意思是凉国大将庞庐擅自出现在我晋国东南境内,东南之地的混乱也是他一手挑起的?”
戚长容垂下眼睑,中规中矩的答道:“据儿臣所查,一切矛头全都指向庞庐。”
晋安皇忽然道:“那在途中派人劫杀你的也是他所为?”
“这儿臣就不知了,儿臣只在他们身上找到了凉国的弯刃。”
晋安皇抿了抿唇,神色极其阴郁。
身为一国帝皇,简单的三两句,他便明白了些什么。
太子东南之行的路线是暗中规划好的,庞庐为何会提前知道并且做出埋伏?
晋安皇眉眼一沉,澎湃的怒气在胸腔翻涌。
看来朝堂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平静,或许是时候该盘查一番了。
对于晋安皇的猜测怀疑,戚长容只当不知。
有些事,从别人嘴里得知的与自己亲自去查的事实或许一样,但效果却完全不同。
她顿了顿,然后道:“父皇放心,庞庐此时应当已回大凉,不会继续隐于大晋兴风作浪了。”
晋安皇回神,眼中的审视越发浓郁,疑惑的问道:“太子为何如此肯定?”
戚长容如实道:“凉国六皇子重伤,庞庐定然急着寻医求药,自然没有时间继续作乱。”
皇室没有寻常百姓家的父子温情,两人的对话多数是问询与回答,皆带着淡淡的疏离。
长时间的长途跋涉,连续几日的彻夜不休,戚长容面色微微苍白,却仍强撑着。
不知过去了多久,晋安皇终于挥了挥手,不耐烦的冷淡道:“好了,你先回东宫,将在东南之地所行之事拟个册子出来,朕会派人去取。”
戚长容从容退下,面上不见半点郁色。
待她走后,晋安皇眼中蓦然浮现一抹沧桑:“元夷,你觉得太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