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那两个小夫人?”
“当然不是。”戚长容失笑,将侍春侍夏从这件事里摘了个干干净净:“孤生性凉薄,忽略身边的人不说,且因身份之故时常陷身于危难中,她们……其实也算是委屈了。”
赵月秋很想说,身为侍妾,受委屈本就是常事,无甚值得愧疚难安的,可看着戚长容眼中的恍然,不知为何,她竟然知道殿下不想听到这种话。
“孤曾于庙堂中立过誓,大晋乱势一日不平,孤便一日不耽于男女情爱,还请赵姑娘见谅,莫要在孤身上浪费时间了。”
赵月秋抓住重点,沉着的问道:“殿下的意思是,乱势一平,殿下就会娶妻了?”
戚长容沉默,眨了眨眼。
好像这样说也没错?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仿佛有人挖坑给她跳似的。
“殿下快回答啊!”赵月秋越发着急,急急追问。
“是。”越发觉得自己是个负心汉的戚长容来不及仔细思考,只好点头。
意料之中的回答令赵月秋松了口气,她垂下眼皮,眉宇间的阴郁渐渐散去。
生怕再次踩雷,戚长容斟酌着用词,特意放轻了声音:“赵姑娘,孤送你回府吧。”
赵月秋的语气颇为幽怨:“殿下既然对我无意,何必对我这样好?”
戚长容冷汗涔涔,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此乃君子之风,不可因外因弃之。”
不论别的,就说赵月秋是君琛在意的小表妹,戚长容就不敢让她独自一人哭唧唧的回裴府,若是让君琛知道他的小表妹在自己这儿受了委屈,他还不提着大刀前来为自己是问?
两人同路而行,只不过这一次却没有并肩,一前一后的进了裴府大门。
侍春与青苗早已等候在门内。
见赵月秋双眼通红,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青苗大惊失色,连忙奔过去扶着她的手臂:“姑娘,您这是……”
“无碍。”赵月秋摇头,神情早已恢复平静,再看不出半点失态之色:“途中见百姓困苦,一时觉得心中难受罢了。”
为了维护赵月秋的名誉,先前两人的对话绝不能让第三人知晓。
两人默契的闭口不言。
可如此荒谬的说法,谁又不知是借口?
赵月秋情绪低落的转身离去。
出门时兴高采烈,回来时脸上泪痕尤在,好不狼狈。
见这情形,侍春哪有不明白的,捂唇‘咯咯’一笑,轻声问道:“赵姑娘的事处理好了?”
戚长容神情怔松:“话说开了,应该是解决了。”
“那您为何看起来不太高兴?”。
“经此一事,总觉得孤成了负心汉,是个混蛋。”
“难道不是吗?”侍春笑的更欢,不怕死的反问道:“您所做之事,于某些人而言,确实混蛋至极。”
插科打诨是侍春所长,一番胡言乱语,倒是让戚长容心中郁气散尽,眸中带笑道:“你这丫头越发放肆,什么话都敢说了,真该罚。”
侍春俏皮的眨了眨眼,凑近道:“您舍得罚奴吗?”
说笑间,两人便往府里去。
秋风阵阵,带着些许凉意,到了卯时末,在府衙的管辖下,黄沙城内店铺林立,纷纷大开铺门,来往出入的百姓脸上皆有笑意,呈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