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庞庐此人心狠,向来呲牙必报,倘若他成功逃走,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会调转枪头对付东南之地。
听到这话,戚长容丝毫不担忧,声音四平八稳的道:“裴大人放心吧,短时间内,他们出不了城。”
“是出不了。”裴济顿了顿,担忧不减:“可咱们也找不到他们的所在。”
即便及时封锁城门,派守城将士挨家挨户的搜索,然而收效甚微。
庞庐狡猾奸诈,又怎可能轻易出现?
锁城能锁一时,却锁不了一世,到时城门一开,庞庐便可趁势离去。
“那可未必,裴大人不必如此悲观。”戚长容抬起头来,认真的瞧着裴济:“裴大人,你就没发现少了一个人吗?”
裴济下意识左右一看,然后问道:“谁?”
戚长容淡淡一笑:“孤的九妹夫,言青。”
说到这位人物,裴济微微睁大了眼,半响说不出话来,一会儿后,他才故作轻松的道:“九驸马不是随君将军一同办正事去了吗?”
九驸马行事太过低调,君将军在时,他们二人时常相携出入,也不至于数日见不到人影。
可君将军一走,言青也像是人间蒸发,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连日来,府中大多数人都以为他是随君将军一起离开了,就连裴济也是同样的猜测。
然东宫如此一问,就证明言青的行踪并不是跟他们想象中的一样。
“非也。”戚长容神色如常,眉眼间皆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九驸马一直在城中。”
裴济还想再问,傅厢手疾眼快的扯了扯他的袖子,朝他摇头示意。
东宫明显话中有话,他们又何必冒出讨嫌?
无论问或不问,该知道的他们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便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也不会知道。
戚长容接着说道:“拓跋盛被劫走之前,孤便吩咐九驸马暗中监视,假若庞庐劫人逃离,便悄无声息的跟上去,并沿路留下记号,等待孤派人支援。”
听见戚长容的解释,裴济瞬间觉得牙疼,瞧了瞧她面无表情的冷脸,在心里为庞庐和那位六皇子默默的点了根蜡。
遇上这么以慰善于算计的敌人,是他们不幸的开始。
但听她一席话,就算聪明如裴济也有些弄不清她的意思,不由得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的意思是……”
“他们逃不了的。”戚长容胸有成竹,将画纸的皱褶抚平:“你们过来看看。”
裴济与傅厢上前几步,目光落到桌上的图画上。
从进门开始,他们就瞧见了戚长容一直在摆弄这个东西。
原以为是哪个大家的珍品,走进一看,才发现这竟然是黄沙城的地图。
街头巷角,红墙绿瓦,乃至于破败的民居庙宇,逐一从笔下一跃而起,精细的刻画令人吃惊。
傅厢默了默,作为城内守卫之首,他竟不知东宫已将黄沙城了解的如此彻底。
戚长容执笔而言,话中带着锋芒:“孤用红点圈出的地方,就是他们最有可能的藏身之处。”
闻言,傅厢认真将用红笔圈下来的几个地方牢记心底,跃跃欲试道:“要不臣立即率兵包围这几个地方?如此一来,谅他庞庐即便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