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慎今仔细考虑了一下罗敷说的,最后还是摇头:“臣没有什么想要的,也不需要殿下帮忙,所以……还请殿下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那个副尉看他们在这儿嘀嘀咕咕,总觉得大事不妙,他们一定是在预谋什么,就主动走过去,不指望能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至少能打断他们让计划作废。
“杨慎今……”罗敷苦口婆心:“你想独善其身,你觉得回去请谕的赵都尉会放过你吗?你当他是怎么找过来的,肯定是我们一出宫就跟着来了,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在父皇面前连我带你一起参了一本。”
杨慎今抬起头:“臣是听了殿下的话才……”
“该本宫的本宫会认,你放心,到时候绝不会把事情推到你身上。”她余光瞥见副尉正往这边来,压低声音加快语速:“本宫知道你中规中矩,一心为了朝廷,为了陛下,但你真的知道陛下心里是怎么想的吗?一个暂且还不能被确定身份的细作跟一个皇子比起来,谁重要?陛下想让四哥回去,但法萝不羹人的身份又不免让人担忧……”
要看人快到跟前了,罗敷又道:“今天你当然可以袖手旁观,但如果法萝真的被抓回去,今天出现在这儿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四哥心里都得记着你们一笔账,法萝的死活不重要,只要四哥回去,只要她离四哥远点儿,她是死于乱刀之下还是消失无影无踪,陛下都不在意。”
副尉近前行礼,客套的问罗敷可有什么吩咐,未免她久等,请她到后面休息。
罗敷说不用,看了眼杨慎今,事到如今,只好听天由命了。
罗曦现在看见这帮人就来气,让副尉滚,从他眼前消失。
副尉脸色铁青,咬着腮帮子,最后还是抱拳退下了。
罗曦作为剩下的三位皇子中唯一一个能理政的人,虽然以前不大起眼,但毕竟是太子的大热门人选,很有可能就是今后的皇帝,杨慎今不想招他恨,况且法萝方才表现得分明就是一副痴儿模样,如果真的是细作,这么多人要把她抓回去杀了,她不可能还无动于衷,早就应该大开杀戒了才对。
杨慎今心里思量一番,利害都想了一遍,最后还是赞同罗敷说的,把旧宅的地址告诉罗曦,跟他说可以让法萝过去暂避风头。
罗曦表情僵硬,对他道声多谢,大步迈向禅房。
副尉在身后叫住他:“殿下,细作就在里面,危险!”
罗曦充耳不闻,副尉便让人上前去把他拉回来,罗曦回头瞪他:“我看谁敢动!”几个士兵生生定在台阶上,回头看一眼副尉,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罗敷开口解围:“四哥只是想跟她说句话,毕竟以后可能都见不到了,副尉这么多人,还怕里面一个小姑娘吗?”
副尉低头:“臣也是担心四殿下的安危。”
但见罗曦并不听劝,也就随他了。
法萝喊的嗓子都哑了,她还以为罗曦真的被人抓走了,正伤心的掉眼泪,门忽然开了,罗曦从外面进来,逆着光,就像大殿里坐立的佛像,太阳一照,满身金光。
她怔怔的抬起头,一下朝他扑过去,抱住他的脖子,破涕为笑:“你没有被坏人抓走!”
但是一看那些人并没有走,笑容又渐渐消失:“我不想在这了,我不喜欢这里,我们能不能不要在这了?”
罗曦说不清法萝在他心里是什么位置,但这种被迫分离的痛苦,像是从他身体里硬生生剥离出什么的感觉,他上一次体会是他母亲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