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鄯怔怔看向罗敷,罗敷一只手紧紧握着,勉力维持面上的平静:“世子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话就当着世子的面儿说也无妨。”
他仰头与罗敷对视,没有丝毫要退让的意思,那神态,就差把那句“他不走我就不说”明说出来了。
江鄯是个以和为贵的人,一些不必要的冲突与坚持只会让更多人觉得难受,他们两人僵持不下,那就只有他做出让步了。
“我忽然想起来,父王找我还有事,让我早些回去,怀意,我明日再来看你。”
罗敷不好强留,起身欲送,江鄯忙说不用:“你伤还没好,就别起来了,好好养伤。”
“素婉,代本宫去送送世子。”
素婉忧心忡忡的看了眼李卜,这里是公主阁,晾他也不敢像在外面那样胡来,不过出去时还是留了两个宫女候在门口,随时听吩咐。
“世子跟殿下的关系看来不是一般的亲厚,居然能随意称呼殿下的字。”
“世子怎么称呼我也是你一个侍卫能过问的?”
罗敷原以为让他在外围做个小侍卫就能避免出现如今的情况,可天意如此,不管她再怎么出手阻挠,该是他的路,还是他的路。
如果这是他的命,那自己的命呢?如果什么都改变不了,那她重活一次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臣今日是来探望殿下来给殿下送药的。”
他耳边反复回荡着江鄯走时的那声“怀意”越想越觉得气郁,连着跟罗敷说话时声气儿都有些不大好。
罗敷当然不肯收他的东西:“本宫只是皮外伤,再说了,本宫受伤有太医医治,用不着你费心,你只要少出现在本宫面前几回,本宫这病痊愈的自然快。”
李卜欺身逼近一步:“殿下是信不过臣的药还是嫌弃臣的药?”
“都有。”罗敷瞪着他,虽然伤着,但气势丝毫不减:“薛让举荐让你做了一等侍卫,你这个时候不去牢牢抱住新主子的大腿,怎么有时间来本宫这儿献殷勤了?”
他在她不足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这个距离早已是逾矩,但他停在这儿就没了别的动作,自袖兜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臣只是担心殿下的伤势。”
罗敷两只眼睛牢牢盯着他手中的瓶子,这个瓶子看着眼熟,之前她手心烫伤的时候素婉给她用的也是同样的瓶子里装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