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漏滴到亥时,宾客早已散尽,刘宅正厅却喧哗骤起。
“你说什么?许家喜宴上死了人?”刘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蓉才刚嫁过去,许家就死了人,旁人会怎么看他的女儿?
大喜的日子,是谁跟许、刘两家过不去?
高远道:“阿郎,不止如此,死的是户部郎中韦元珪,他祖上正是当年马嵬驿手刃杨国忠的韦见素。死状与死在杜府那位陈郎君一般无二。宅中的传家玉璧也不翼而飞。”
刘坤做主簿多年,已然闻到了其中不寻常的味道。
“竟有此等巧合之事?那传家玉璧可在许宅中搜了出来?”
"阿郎英明,那东西的确在许宅搜了出来。只是····”高远吞吞吐吐的。
“又是猫鬼杀人?”曹氏吓得差点大叫,她双手合十向上天祷告,话音里却更像是在质问:“哎吆,我的蓉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好端端的,竟遇上这样的事!究竟是哪个天杀的,偏要在人家的好日子干这等丧良心的事?”
冷氏也早已是惊得六神无主。她本以为猫鬼杀人这样的事离她很远很远。
刘绰盯着高远追问道:“又是藏在了宾客们送的贺礼中?我分明派人提醒过大姐夫,一定要好生查看收进府中的贺礼,许家怎么还是中招了?”
“回县主,那玉璧····不在贺礼中!”
曹氏和冷氏这才停了哭声,竖起耳朵等着。
“那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你快说啊,为何吞吞吐吐的!”刘谦催促道。
他长姐是再嫁,本就有不少看热闹的。再出了这样的事,那可真是流言都要杀死人。
“在三娘子的嫁妆箱底!"
“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娴儿,我的娴儿啊!”冷氏站起来便想冲到许家去。
不想身旁的夏氏却嗷一嗓子,昏了过去。好在刘翁一直睡得早,并不在厅中。
刘春惊得六神无主,一个劲儿地冲刘坤道:“大兄,这可如何是好?大兄,这可如何是好啊?你快想想办法,此事不会牵扯到娴儿头上去吧?”
刘敏、刘冬、刘魁三个忙起身去劝慰。“二兄别急,大兄一定会有办法的!”
袁氏和余巧儿将夏氏送回后堂休息。
钱氏、张氏面上看着也很焦急,只是嘴角微不可察地弯出一丝弧度。
下一刻,却感觉到两道目光冷冷扫了过来,正是刘绰。
刘坤气得折断手中竹箸:"定是有人趁添妆时调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