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越来越离谱了。
我叹了口气,双手并拢,做了一个掬水的动作。
无数的光团从我面前游过,有的黑有的白,不过大多都是黑白交杂,我漫不经心的滑动,就像翻书一样寻找小鸟的灵魂。
在临走前我问过犬夜叉,到底想带什么东西走,他沉默了一会之后,只是对着我举起那个小小的簪子。
他甚至都没问问我,能不能复活小鸟,或者把小鸟带回家。
我很早就看出来了,犬夜叉在讨好我。
狗崽子无论怎么对我横眉冷对,在意识到我的确能为他提供帮助之后,他都在讨好我。无论我是压迫他也好,是讥讽他也罢,他只会一个人生气或者怼我两句,但是永远不会说,我不高兴,你下次不要这样。
里梅也会讨好我,甚至比犬夜叉更厉害,只要我一声令下他甚至会为我献上他的生命。但犬夜叉不一样,他不是我的家臣,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开始只是猎人和储备粮。
犬夜叉一直在下意识地避开这个话题,哪怕我借此调侃,他也会嬉笑着开个玩笑蒙混过关。
这样可不行,我喜欢这个小孩,并且希望他可以带给我足够多的回馈。
两面宿傩嘲笑我对犬夜叉的情感,其用词极尽恶劣之能事,那是他的路,并不是我的路。
我很喜欢人性,并且不想失去它们。
犬夜叉是好看的,幼年的经历导致他敏感又多疑,却偏偏还喜欢炸着毛装腔作势,现在就应该由我来告诉他,你这样没有问题,你很重要,你值得我的期待和教育。
当然这些话我不可能直接说,直接说我也说不出口,我从这一大群灵魂里掬出一个小光团,浑身上下黑不溜秋,只有中间部位有一丝几不可见的白。
这是小鸟的灵魂。
诅咒之王想要诅咒一个灵魂很简单,其难度并不比吃饭喝水难上多少,我把咒力注入小鸟的灵魂,她的灵魂逐渐变得扭曲凝实,最后在我掌心变成一个小小的胚胎。
一个女孩的虚影显露在我手边,双脚悬空,可能是无惨的血也间接影响到了她的灵魂,小鸟的脖子上的鬼纹依旧没有消散,红色的两道,像勒死的伤痕。
关于无惨的任何东西我看了觉得碍眼,搭上她的脖子,把那两道痕迹抹去。
让我送他/她一个小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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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鸟没想到她那么快能再次睁开眼。
毫无疑问她已经死了,不用再给那所谓的鬼王打白工,甚至死的时候还拉了两个恶心的家伙垫背。
小鸟很满意这样的死亡。
她张着眼睛,四肢僵硬地就像她曾经操控的傀儡,面前骨山嶙峋,巨兽修长弯曲的肋骨拥抱着骨山,山顶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上身,敞开双腿,黑色的刺青从脸上一直滚到腰间。
男人弯曲手肘撑着脑袋,歪着脸垂眸看她,脸上古板无波,无悲无喜,就好像坐在佛龛里的佛陀,周围血腥气密布,她站在血池中央,等待着这个男人最后的发落。
这是地狱吗?眼前的男人是不是阎魔?小鸟心想,无所谓了。
她是抱着必死的心情去赴死的,自然也不怕这最后的审判。
“借无惨的手杀死你的母亲和弟弟,小姑娘,你胆子不小。”男人开口了,声音在广阔的空间里回荡。
“到前面来。”
一阵力量拉扯着她,小鸟感觉自己的灵魂轻飘飘地好像一张纸,双脚离开血池,朝着骨山顶端飞去,离得近了才注意到,这个男人就是之前在郁原里见到的那个食鬼的嫖客,只是他现在四手四眼,手里还握着一个小小的胚胎。
“要不要跟着我。”男人手一转,向小鸟展示手里的胚胎,“你喜欢什么样子,长头发?还是说想换个性别。”
男人的语气是可怕的柔和平淡,小鸟只感觉自己要疯了,这里不是地狱却比地狱更加可怕,她会像个商品一样被人挑选揉捏,永远也达不到死亡的彼岸。
这是何等冷酷的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