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那可是准备了大半年的礼服啊,如今都快绣好了,也要烧了吗?”
“别让我再说一次,烧了,给我全烧了!”陈氏大吼道。
“还有半个多月,就是及笄礼了,老奴怕……来不及……”
陈氏眼里投来恐怖的光,冷冷道:“王嬷嬷,你是越来越像主子了,连我的话都敢忤逆?
今夜的事,你当初是怎么拍胸脯说万无一失的?连菊枝这贱蹄子跟宋筠熙勾结了,你都不知道?
若不是我身边没有可用的人,你觉得你还有命站在这?”
王嬷嬷扑通一声跪下,“老奴老糊涂了,夫人恕罪,夫人恕罪……”
“恕罪?十八间铺子,杀了你全族,也不够赔!”
眼见王嬷嬷失势,武嬷嬷竟有些幸灾乐祸,幸好这件事她没参与,万一王嬷嬷倒了,她便可以做掌事嬷嬷了。
王嬷嬷哭求道:“求夫人留老奴一条命,老奴还有一计,既能惩治那菊枝,又能让宋筠熙惹上人命官司。”
陈氏听罢许久未说话,这死一般的寂静,像一把无形的刀,悬在王嬷嬷头顶,让她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她咽了下口水,膝行至陈氏脚边,压低声音道:
“今夜老奴送铺契过去,便趁机把菊枝杀了,嫁祸在宋筠熙身上,将功补过。”
陈氏眼中寒光乍现,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个老奴,竟然还留着这样歹毒的后手?
王嬷嬷见她神色松动,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继续道:
“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若兰居那儿都在睡着,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被宋筠熙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屈辱涌上心头,陈氏只觉胸口一阵气闷。
这个毒计像是一剂猛药,让她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手不自觉地死死抠着檀木桌沿,指甲几乎要嵌入木纹之中……
方才宋筠熙救下菊枝,几乎所有人都向她投去敬佩的目光,若是知道她明着维护菊枝,暗着却杀了背叛自己的奴婢,那将何等精彩?
真是一个好毒计!
她目光阴鸷盯着王嬷嬷的脸,一字一顿道:“这回你有几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