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楚楚的看见眼前的女人惊惧交加,再无昔日的嚣张跋扈,阿梦平静的低下头,一副非常恭顺的模样。
一墙之隔的陈语意再也没有听见动静了,她招了招手让把窗门开了一条缝的侍女把窗户关上。
等人走近了,才压低声音交代她:“去厨房取晚膳的时候,打听一下,太孙宫有哪个原先的主子闺名里带一个梦字。”
侍女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应了,“主子,奴婢还是担心,那阿玉——”
“人都死了,我们就是知道又能做什么呢。”陈语意却很淡漠的打断她的话。
说者无心,听者心寒,她也是侍女,同为苦命人,大概是瞧见她神色,陈语意忙拉住她的手,宽慰她:“阿凤,你是不一样的,我们情同姐妹,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舍弃你的。”
陈凤勉强笑了笑,关得严实的窗门透不进风,可她心里冷,半个月前的晚上隔壁瓷碗摔碎的声音把她吵醒,出于好奇,她忍着害怕悄悄开了门去看,隔壁小齐氏的房间里阿珠被两个婆子灌着药,而小齐氏就坐在床上呆呆愣愣的一眨不眨眼的看着。
那两个婆子陈凤认得,是太孙妃那边的人。
当时她被吓得手脚冰凉,回头时就发现陈语意也醒了,就在门内看着她,陈凤险些惊叫出声,双手捂住了嘴才堵回去。
那个晚上,太安静了,主仆二人一夜未眠,陈凤不知道陈语意想的什么,但是她想了一晚上明白了,阿玉是替主子顶罪死的。
太孙常在齐氏的伤是小齐氏弄的,命令黄门去灭口的也是小齐氏。
太孙妃查到了真相却没有公之于众,是为了遮掩齐氏姐妹的颜面,讨好太子妃。
同在西偏殿的玉贵人这天晚上也没有睡好觉,她和齐常在打过一架之后关系并没有众人想象的那么恶劣,只是见面如同看不见这个人,平日也没有丝毫的交集。
最开始的时候她是真的恨不得能把齐常在赶走,天天想着怎么报复她,可后来她发现了一些事情……太孙贵人小齐氏小产病愈之后神志有些不对,有时候好好地,有时候木楞,而她的侍女突然就暴毙了,还有齐常在似乎非常的惧怕小齐氏,像是破解不开的迷雾,让她对事情的真相隐约可见又无法触及。
而太孙妃和侧妃束氏,叶氏姐妹那些明面交锋暗流涌动,更叫她忐忑,并且清醒的发现自己不过是随时可取随时可弃的棋子。
相比较这些,同齐常在的恩怨也不再那么难以接受了。
###
太孙宫正殿浴房。
沈汀年被濮阳湛动作粗鲁的抱进了浴桶里,没等她站稳,他就放了手,然后看也不看她的转身。
沈汀年咬了下唇,低声嘀咕‘真的是有病’,骂完又不禁抬眼去寻他的身影。
浴房水汽缭绕,一点动静都没了。
直到泡的浑身舒软,还出了汗,碎燕终于进来了,端了碗姜汤,沈汀年也顾不得浴房内水汽重,就这样一口闷了。
随后接了一旁侍女递过来的漱口茶清清口,又搭着碎燕的手出了浴桶,换上绵软舒服的寝衣。
直接回到了寝房大广木上,她舒服的长出了口气。
没多久濮阳绪也进来了,由着陈落等人伺候换了衣服,也去了趟浴房。
整个过程中,沈汀年也赌气的没同他说话。
后来他换了衣服又回来,还让人伺候着拭干头发,期间有来了几波人传话,无外乎乾清宫那边的事儿,东宫太子妃那边的事……他吩咐声不断,好几次还接了信,又去案前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