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学的最像。”濮阳尔雅接了一句,几个人里面唯有沈沉写字下了苦功夫,一手好字人尽皆知。
沈沉侧头看过去濮阳湛手里的册子,摇了摇头,“不是我,最擅长临摹的是夏夏……我也是这回去西戎才知道,他看过一遍的通关文牒就能仿出来一样的字……”
若不是濮阳予安这一手模仿,他们出入城池所有的通牒都会被查出来问题。
“不是吧?”濮阳尔雅惊讶,随之又觉得自豪,“夏夏其实很聪明,这点随我,毕竟是同一胎出来的……”
“是随娘。”濮阳望霓稚嫩的声音响起。
“废话,我们几个哪个不随娘,个顶个的聪明好吧。”
话匣子打开之后,气氛渐渐和乐温馨,他们一边挑着剩下的零碎的东西,一边说着闲碎的事儿。沈沉挑了几件在西戎的趣事说了,濮阳尔雅和濮阳望霓都很懂事,没有追问濮阳予安为什么没有一起回来,她们毕竟是姑娘家,这涉及到两国朝政的大事,帮不上忙,也不给他们添乱。
但也只是片刻间,东西分完了,带着怀念各自离开了,濮阳尔雅要回公主府,濮阳望霓回兰溪宫……沈沉也想回府,最后却只能让人捧着分得的东西送回荣臻王府。
天色早已暗沉,不知何时挂起来的宫灯在夜风里摇晃着,两人没有让人随侍,自行穿过层叠的殿宇,路遇的宫人都静默无声的行礼,再目睹着他们离开。
气氛静谧的像行走在深山老林,沈沉恍神间想起了西莲山那段下山路,曲折回环,幽秘如梦。
“在想什么?”走了一段路,濮阳湛突然转过身来,“是还没有准备好措辞,还是觉得不忍心欺瞒?”
沈沉神色微动,“没有。”
“没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想。”他委实脑袋空白,半点没有说谎。
濮阳湛细看着他神色,点了点头,然后又重新转过去往前走。
一路无话,直到回了寝殿,濮阳湛吩咐人上了些素食饭菜,他一整日没有出过乾清宫并不需要更衣,反倒是沈沉去了浴房洗了个澡,再出来时穿了一身宽敞的常服。
衣裳单薄绵软,不仅是料子好也是非常服帖的缘故,屋里的温度适宜,他入座之后全身心都觉得轻松了。
更奇怪的是拿起筷子时他感觉到了真正的饥饿感,好像从离京起他就消失的味觉五感在这一刻全都回来了。
濮阳湛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时不时抿两口,眼睛就看着对面的人,把一桌子饭菜都吃光了,他茶杯放下的时候,沈沉的筷子刚好也放下。
对视一眼,莫名的都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