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阿尔那海刚要开口,又听沈沉接着道,“西戎战败之后提出议和,我大周既没有咄咄逼人的再进犯,也没有另收赔礼,可谓是诚意十足,护军大人你说是吧?”
“……确是如此,只是,”阿尔那海憋了许久的话终于说了,“此次和亲,我们圣主要求娶的就是这位燕王。”
似乎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太过惊世骇俗,他强忍着掩面的冲动,又补充,“这事连我们国主都没有办法……所以,才会同意议和。”
言下之意,若不是因着西戎圣主的缘故,西戎绝不会同意就此罢休,白白失去一半疆土……由此可想而知,西戎内乱必然是国主和圣主的权力争斗,其结果不言而喻。
垂拱殿内的众人都是震惊之态,他们虽然对燕王都没有什么过多的了解,但是有一点确实人人心知肚明的,那就是皇上对燕王的感情,所以他们配合做戏是一回事,听着西戎竟不打算归还燕王,都心里咯噔一下。
御座上的濮阳湛捏着扶手的手背青筋暴起,显然已经不是无语二字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求娶?你们圣主好大胆子。”他睨了西戎使臣一眼,随即拂袖而起,“告诉西戎王,等着大周国铁骑踏平烽都吧。”
烽都是西戎国都。
骤然就谈崩了,阿尔那海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御前侍卫赶出来垂拱殿,因为发生的太快他不及细思,还以为是濮阳湛是被他所说的事情激怒了,毕竟在寻常人眼里男子求娶男子与侮辱戏弄无甚区别。
可其实他真的没有这个意思,若非是得了圣主令,他也不敢办这个事情,好好地一个圣主竟然想不开的要娶一个男子,他也觉得非常的惊悚好吗!
灰溜溜的回到暂居的京城驿站后,阿尔那海立即同属下商量接下来怎么做——全然不知他们的一言一句都被皇室暗卫监察。
退了朝之后,濮阳湛心情非常糟糕,往御书房走的路上皱着眉头,跟着的人都提着心不敢懈怠,倒是沈沉跟着一旁,没什么异常,言语依旧温柔:“别气了,这事还是等西南传回消息再议——”
“可都三天了,母后的消息还没有来!”濮阳湛捏着拳头骤然砸在旁边的廊柱上,“该死的西戎人,什么狗屁圣主,竟然觊觎夏夏,朕要去西戎,亲手扒了他的皮……”
越想越气,连拳头捶的发红也没有顾忌,沈沉脚步顿住,脸色也不好了,他往四下里看了眼,随侍的宫女太监吓得齐齐倒退几步,恨不得此刻能隐身。
“说什么气话,夏夏在烽都呆了好几个月了,定然是有人护着,若不然阿尔那海不会这么快就放弃用他来争取西戎战败的城池……”他走到濮阳湛的右手边,握住了他的手腕,拉着人往另一条路上走,“我们先回乾清宫处理一下。”
“处理什么?”濮阳湛跟着他走,还有些气郁难消。
“冰敷一下你的右手,现在不觉得疼,晚上你就该喊了……”
两人走的不算快,后面跟着的人却故意落下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