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绪敏锐的察觉到到了她情绪有些崩裂,忙抬起手来,隔着距离碰不到,但是沈汀年已经乖乖的把脑袋凑了过来,他摸着她的头,一下又一下的安抚,沉声保证:“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放心,我会好好的。”
沈汀年怎么可能放心,人生永远不可预测,这会儿信誓旦旦的保证,下一分钟可能就会阴阳两隔,她已经经历过几次了,那种感觉,细寻思起……不堪忍受。
这一刻,沈汀年深刻的体会到了人的脆弱,与现实的残酷,无关自己,而是爱的人,因为是濮阳绪,所以感触更深三分,更疼。
很久之后很多认识沈汀年的人,都会说,她的性格变了好多,她的怜恤不仅是对身边人,对陌生人,对世人,她真正的变得仁慈。
可人的改变不是从一天开始的,是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一点点的堆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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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向老御医说濮阳绪不是真的又发作了,至于这突然的晕倒,是偶然,白日向老御医给他施针了许久,濮阳绪身心俱疲,偏晚膳就喝了点粥,后来抱着沈汀年走了几步路,起身时太急了有些晕,又急着出来,自己把自己绊倒——这一栽就晕过去。
简直比沈汀年把自己摔了还要荒谬几分,偏偏两人都凑一起发生了。
因为这件事本来濮阳绪预计要在十一月回宫的行程,不得不推迟了半个月。
沈汀年知道后非常的懊恼,可右手敷着药不宜行动,濮阳绪也需要静养恢复元气,外头是连日的阴雨,里头是一对苦命的鸳鸯,天天躺在床上——纯聊天。
“真的不疼了,就是拉伤了一点点,没多大的事儿……”
才养了没几天手伤,沈汀年觉得手恢复了可以回宫了,她用右手去抓濮阳绪的手,“你看,一点事儿都没有了。”
“不疼?”濮阳绪显然不相信。
沈汀年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圈,忙撒娇:“嗯——这儿疼,嗯——那儿也疼,我浑身都疼,你抱我。”
“……”濮阳绪那双眼本来就如一曜石,格外深邃,而每次被她撩拔的时候才会有短暂的熠熠亮色,大多时候很沉敛,所以这会儿,沈汀年被他那莫名发亮的眼神看的一愣。
脑海里乍然显现好些个画面,比如某些日子前的广木上,这人在做某事的时候……是非常非常投入,认真的男人别提多帅了,他那样子简直能诱的仙女动凡心。
沈汀年被这眼神一撩拔,骨头都酥了,脸皮一烫赶紧用左手去捂住他的眼睛:“闭眼!你要静养……”
濮阳绪:他现在是心有余而身不许,偏偏这个女人还总冒犯他男人的尊严!
“静养先静心,绪哥哥……”
“年年。”濮阳绪低头,由着她捂着自己的眼睛,丝毫不费劲的凑到她耳边说了句,“@#¥%……”
然后,沈汀年呆掉了,再也不敢挑戏他。哪怕热的脸颊泛红,也乖乖的,安安静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