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汀年刚刚把两封试卷誊好,也顾不得她的身体状况了,确实现在比较需要衷心之人走一趟,“月朱,你还能走一趟垂拱殿吗?”
月朱点了点头,“娘娘你放心,奴婢可以的!”
沈汀年走近来牵起来她的手,望着她白兮兮的脸有些不忍,以往她小日子也没有这么疼,这次大抵是着凉了,“马上让厨房上来一碗热乎的糖水,你喝完了再去。”
“娘娘……”
月朱刚要拒绝,却被沈汀年打断,“你只要把东西给到陈落,事情就办好了。”
这个时候陈落一定是在前朝候命,她派个人去探探消息,情理之中,不会引起怀疑。
月朱点头应了,她把试卷卷成细长条藏进袖子里,然后转头就朝外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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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只需让人把余生的试卷同沈波的试卷一同呈上堂来,事情真相自然一目了然。”
“王大人此言差矣,这余生如此笃定沈波盗取了他的功名,自然是事先已经查过试卷,试问这被查阅过的案卷如何能保证,它还是最初的原卷呢?”
“周大人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我们是不是还忘了一桩事,这礼部试在封卷之后是有统一的誊本的,纵然原卷不可信,誊本也可作参考……”
“说来说去你们都是要看卷子,那看就完事了,吵吵什么……”
濮阳绪正了正刚带上的皇冠,衣领也有些不服帖,他甚至想再松一松龙袍的腰带,若是场合合适的话。
底下的一众人一拨吵这个,一拨议论那个,全都假装没看见他一脚要踏进来,又收回,换了只脚踩进来,又收回——
有心急的等不住了,干脆喊了一嗓子:“皇上来了!”
濮阳绪到底是没有再整一遍龙纹腰带就踏进了垂拱殿。
随侍进殿的是等待已久的陈落,钱田其实也到了有一会儿了,但是他选择了让出这一步,就好像来时也没有碰见过月朱,也没有故意在两人交谈时探听什么。
聪明人会知道怎么做顺水人情,不挑明,也让你甘愿领情。
陈落此刻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别的了,他要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呈递试卷给皇上的过程中偷天换日……
太为难一个不会做坏事的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