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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近黄昏,出城的人流多起来了,从兴盛酒楼行驶过来的马车顺着主街道赶向出城的方向。
马车里坐着换上了普通庶民衣装的南氏,她靠着榻上睡着了,平王缓慢的挪到出口处,驾车的阿福不急不慌的让开路边的行人,戴着面罩是瞧不见神色的。
“你如何肯定他不会杀你?”平王问他,“他不是心慈的,只会宁可错杀,不会错放。”
阿福慢慢吞吞的道:“他不会。”
“为什么?”
阿福却没有立即回答,他摇了摇头,只在心里想:你不懂女人,总有些同情心是多余的,他今日这般凄惨苟活着,还不能留一命,还要被杀?
她会怎么想濮阳绪呢?
“我们这位聪明的皇上,就是太聪明了。”
平王也没再吭声了,显然今天的见面大出意料,他只说错了一句‘母妃你瘦了’,就被濮阳绪窥探了全貌,他此行进京前是知道南氏的近况的,若是没有在宫里搭上线,知道囚禁的妃嫔是生是死也就罢了,还能知道是胖是瘦?
又想到一直装睡的沈汀年,都不是省油的灯。
他想过了,这个天下就算了吧,他本就没那个命。
在马车顺利出城后,平王到底再问了句:“你把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真的值得吗?”
阿福一抽马鞭,马车立即提速向着远方的官道奔去,“王爷难道没听说过,留得青山在?”
“我一定要活着,才能继续做事情啊。”
“你原先不是活的好好地——”
“可我再也不能靠近她了。”
沈汀年身边跟着的那位暗卫今天在皇田的时候就追着他跑了三里地,若不是他最后跳进了护城河里,怕是都不能脱身,但是看见自己带过去的蟾蜍把沈汀年吓的花容失色,他想起这个就又有些开心。
“王爷,把你们送到仓翠山,我就要返回了,你于我有知遇之恩,虽然最后闹得并不愉快,但是还是很感谢你……”
平王长长的叹了口气,“就知道你不会跟我走。”
大抵是风筝的线头被锁死在京城,他大江南北跑遍了还是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