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就一定是儿子,不是,你这话什么意思,这是儿子的问题吗?”濮阳绪纳了闷了,是他跑偏了吗。
沈汀年蹙了下眉,“那是什么问题?你母后打的什么主意,你会不知道吗,不就是要你生儿子吗?”
濮阳绪瞬间觉得‘儿子’两个字像拨弦的片儿一样一下一下的弹在他脑门上,他郁极而笑:“我为什么一定要生儿子?”
“我是活不到老了?我是明年就得死了是吧?”
“呸呸呸——”沈汀年一下子翻起来,小手盖到他嘴上,连呸了三声,“你胡说八道什么,这种话能乱说吗!”
濮阳绪却梗着脖子,大声道:“所以要儿子做什么,继承皇位吗?”
“谁说我的儿子就一定能当的了皇帝吗?”
“我自己还没坐上去呢,我还想儿子,我想个——”濮阳绪差一点爆出粗鄙之语,他吸了一口憋回去,“他做梦!”
沈汀年一下子气笑了,人儿子还没出生怎么做梦。
“你简直——牛头不对马嘴。”她边笑,边拧他的脸,“老实交代,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
“别以为插科打诨就能糊弄我。”
濮阳绪捞着她坐回腿上,脸也由着她拧一下摸一下,她以为他在开玩笑,殊不知他是在说真话。他懂事起不知见了多少骨肉相残,手足厮杀,血脉亲情——至少现在在他眼里万不及自己来的重要。
“年年,我没开玩笑。”他的眼睛总是熠熠生辉,好像有太阳在里面一样。沈汀年手上的动作停住了,然后捧着他的脸,像看不懂他,凝视了一会儿。
她在他脸侧轻轻地印了一个吻,“我信你。”既然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这个孩子——多半是另有文章了。
肉都喂到嘴边了,濮阳绪自然是抱住人就来了个饿狼扑食——但他显然是低估了沈汀年的忍耐力,衣服都八光了被他啃了个遍,还能忍得住,最后一脚把他踹开,跟白票的大爷一样:“我饿了没力气,让他们把晚膳摆进来吧。”
一瓢冷水灌在热铁上——濮阳绪整个人都哼哧哼哧的冒热气,别提多难受了,他算是彻底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就是故意的!
陈落指挥着膳房的人进来时,濮阳绪盘腿坐着一动没动,沈汀年穿着并不合身的白色中衣,也在广木帐内盘腿坐着,她噙着笑看着膳房的人竟然摆上了热锅子。
冬天吃锅子是最好不过了,但是沈汀年寻常并不吃,因为嫌麻烦,而且她的份例不比千秋殿,吃一回能抵好多吃食,很费菜,但是太子的份例是没那么多限制的,他一天抵其他人一个月的吃食。
眼下这顿饭显然是比往常都要隆重的,红签子串着的菜整整摆了三张长案,各样的肉菜,蔬菜,还有五花八门的配菜调料。随即又端上了不同汤底的锅子,光闻着味儿就特别的香,锅子下面烧着火,肉汤的香气扑腾的往外冒出来,沈汀年忍不住直起腰往那边瞅了瞅,还隔着距离具体看不清楚,但一定是有她喜欢的菌菇汤底的。
膳房的人动作麻溜,陈落也非常有眼色的没叫侍膳的宫人留下,在试菜典膳一一尝过之后,他就带着人都退出去了。
沈汀年仗着殿内铺着毯,赤脚就跳下来广木,濮阳绪气息稍平稳些,解下自己的外袍拿在手里,等到了桌前,罩到沈汀年身上,“这边靠窗有风,先穿上衣服。”
“炕上暖和,哪里有风……”沈汀年已经拿了筷子唰菜,不愿意穿,一边吃,一边抖着肩膀要把衣服抖落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