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对面，一穿着金红袍服的雍贵女子端坐在树干与树枝构建的木椅上。

“怎么了？”

她轻声开口，声音温雅却又带着几分贵气。

“要我护道的那灵狐飞升上来了。”鬼车站起身道：“走了。”

“我已问过东华，但他未肯松口，应是还未死心，你如今前去只会暴露他行踪，不如让其他人去吧。”

雍贵女子说罢，一个满头红发的女子忽地被挪移至此。

“母凰。”这满头红发的女子低头见礼，又朝鬼车点了下头。

“让万鸟动身，噙衔四海之精，天寒之雾时，注意一头刚飞升上来的九尾灵狐，将他请回来，护他周全。”

说着，她看向鬼车。

鬼车虽还是想自己动身前去，但见凤凰已经开始安排，只好点出一缕幽冥火，火中正是陈元的模样与气息。

那满头红发的女子点了下头，而后又行礼道：

“母凰，距离不死火山爆发应该还有三日，现在便让万鸟动身···”

“无事，这不死火山爆发与否，全在我心念之间。”雍贵女子温和的摆摆手：“去吧。”

“是！”

这红发女子点头应下，随即化作火光消散。

鬼车见状抿了抿嘴，有些不放心的道：

“我还是走一趟吧，我有魂契在身，肯定能率先找到他，就算东华发现我行踪也无事。”

“你有魂契，东华亦有给化身转世留下的后手。”

“太阳界域虽已寂灭，但古尊遗蜕依旧照耀世间，两者若起了联系，你怕是护不住他。”

凤凰轻声劝说，语气不起波澜的道：

“自太阳古尊，到扶桑大圣，再到东华帝君，三世化身皆为世间顶尖人物，其中的积累有多深厚，我亦看不透。”

“但在扶桑大圣陨落后，东华便相当于斩了一尸，有了踏入准圣的能力，他没有踏入，或许是在求得某种圆满。”

“他已到了这般境界？”鬼车挑了挑眉，下意识仰头看向天空的那两轮大日。

一轮炽热旺盛，无穷无尽的热量与光亮照彻世间万物，且有滋养万物的灵韵之能。

另一轮稍显黯淡，但同样有无穷无尽的热量与光亮。

只是照落的日光却无滋养万物的灵韵，只有纯粹的热浪，好似一颗死去多年的火球。

低下头，鬼车看向凤凰道：“现今的天道，还允许有人斩三尸成圣？”

“若不如我等这般走传世真灵的路子，便只有斩三尸这一途经。”凤凰点点头：

“你我同为万鸟之祖，此后万鸟朝凤之时，你坐我位子，享万界灵禽传颂，亦可入传世真灵境，届时便可庇护那灵狐。”

“万鸟之祖的正宗已在上古时定下，这路子走不通了。”鬼车摇头道：

“我来寻你只是想见见故人，不是为了让你还那份因果。”

“你若急着还，帮我将那灵狐平安送到我面前便算了结。”

凤凰轻叹一声，她如何不知这路子已走不通？

只是作为传世真灵境的大造化者，她自是有办法将这身修为传与同为万鸟之祖的鬼车。

但看鬼车如此模样，连传世真灵的名头都不愿接，更别说接她这一身修为。

至于鬼车说的，将那灵狐送到她面前便算了却因果，那也是不可能的。

天道因果，从不因个人意志而结束，否则便没有几世轮回都要受因果磨难之说。

二女沉默片刻，鬼车似是也从她的表情中猜到了什么，摇摇头道：

“我才得自由身，却是不愿再被困缚在一地。”

“你受柄于天道，须经年镇压在这不死火山上，与被困九幽的我其实并无差别。”

“现在想来，或许当年输了的才是赢家。”

鬼车说到这，凤凰的眼中已是露出几分无奈和悲意。

万鸟之祖，却永世不能展翅翱翔于天际，怎么想都是莫大的讽刺。

而鬼车顿了顿，走到凤凰的那张巨大椅子上，坐在凤凰的边上：

“你我皆为火鸟，性情本是暴烈之极，双双被缚数个纪元，却也能这般温和交谈了，瞧你如今这幅模样，真让我好生不适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