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庆爬了下来,在门口探头又看了看,挠了挠乱草堆一样半长的头发,“兄弟,再帮我个忙,给我剃个头吧!”
“行!”
唐河好人当到底,送佛送到西,把手插子磨得雪亮,刷刷地给田大庆剃了个狗啃似的大光头。
田大庆一直把唐河送到追上那些抬猪的人,这才不舍地向他摆着手。
唐河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跟田大庆算不算朋友。
每一次离别,都可能是最后一次相见。
他说不定哪天,就死在这山里了。
费劲巴力地把这头野猪抬出山,抬到牲口车上,拉到月亮泡的时候,才一进林场,唐河就吓了一跳,险些伸手抄枪。
从林场里忽啦啦地冲出来上百号人,为首的几人更是一脸凶狠,咬牙切齿,好像要把唐河碎尸万段一样。
结果这些人全都扑到那头大泡卵子那去了,咣咣地好一通打,又是哭又是嚎。
敢情都是此前的死者家属。
唐河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