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头把生产队打更的老张头带来了,帽子一摘,秃头闪亮,红光满面,说话声调都比往常高了八度,那叫一个得意。

自家的愣儿子娶了媳妇,儿媳妇勤快能干通情达理,别的不说,就一个洗洗涮涮,都让他显得干净又年轻,裤衩子里的虱子都少了大半。

狍子肉白菜馅的饺子,大块的野猪肉炖酸菜冻豆腐,拆骨肉炒干辣椒,就连那盘炒干豆腐,都是用熊油炒出来的,勾了芡之后,油汪汪的看着就香。

再来一个东北必不可少的大葱干豆腐白菜芯酸菜芯蘸大酱,齐活了。

很快支起了桌子,还不等唐大山谦让,秦大棒就当仁不让地坐到了炕沿上。

东北农村吃饭不讲究方向,但是炕沿这个地方,属于绝对的主位。

按理来说,人家老范这个年纪大的村长还在呢,咋也轮不到秦大棒啊。

不过这时,唐河笑着说:“秦爷,要不我给您端茶磕个头?”

秦大棒一摆手:“扯那个犊子干啥,赶紧坐,喝酒喝酒!”

秦大棒像在自己家似的招呼着,秦老太太这么明事理的老太太都没吭声。

众人一愣,然后马上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嬉嬉哈哈地笑着上了桌,二话不说,先跟秦大棒干上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