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璨听罢,将信将疑,可看他脸色温柔,眼神温和,想到他今日早上见了傅云峥,应该是谈起什么棘手的事,如今心事重重也有可能,便信了他的解释。
他朝堂上的事,自己帮不了,安抚道:“小叔叔,那我陪你走走,你边走边想,以你的才智,便是有什么棘手的事,也能很快就想通的。”
沈延卿颔首应声:“好。”
刚走了两步,江锦璨又伸出小爪子拉住他的衣袖,跟他并肩而行。
沈延卿察觉到袖子被拉住,神色微滞,垂眼往自己右边的衣袖看,就看到那只虚虚拉住自己衣袖的小手,张嘴欲言,可想到她方才那失落又受伤的神情,阻止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因为早上的事,沈延卿如今面对江锦璨有点心不在焉,思绪逐渐飘远,想起她拉自己袖子的习惯,似乎是从蹒跚学步开始养成的。
那时候大家都还小,什么亲昵的行为都没人会多想,所以他们叔侄相处一直都很亲密,也已形成了习惯。可不知不觉中,大家都已长大,到了能婚嫁的年纪,这种行为会遭人误会,比如早上就被傅云峥误会他们之间关系不纯。
叔叔和侄女,若是传出什么不好的谣言,对姑娘家的影响重大,日后想找个好婆家都难,他都舍不得骂半句的小丫头,又岂能因为他的原因,让璨璨受人唾骂?
沈延卿看着身边已到自己肩膀高的小丫头,温声道:“璨璨,你明年就及笄了,是大姑娘了。”
江锦璨轻轻点头,略有些惆怅地回道:“是啊,明年就十五了,后年十六,十六岁后若是嫁不出去,就得交罚银了。”说着,她想起一件事,脸上又浮现出笑容,语调轻快道,“小叔叔说过的,若是我嫁不出去,那就帮我交罚银,可不许食言。”
言罢,她侧过头,笑眯眯的望着沈延卿,那雀跃的眼神,仿佛看到了冤大头,哪有半点为将会嫁不出去而惆怅的模样?方才那分明是在心疼罚银,而非因可能会嫁不出去而烦恼。
沈延卿好笑道:“钻钱眼儿里去了?就图小叔叔的银子。”
江锦璨无辜地眨了眨眼:“想到一年就是六十两,还要交一辈子,我这心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