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崛深深吸了口气:“惠帝英明神武,打了一场漂亮的大胜仗,然这对蜀国而言,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白起宁怔住,蜀军大败梁军,如今国士正盛,可父亲大人为何会这样说:“何以见得?”
“蜀国的地势位置本就处于四国之间,此前频频遭齐、晋二国觊觎,如今得罪了梁国与楚国,四国会任由蜀国强大下去么?”这是白崛最为担心的局面。
“得罪梁国不假,可蜀国出兵是为了救援楚国啊!”
“女儿啊,你虽深谋远虑、心细如尘,善于治国。但在兵法、打仗,以及国与国的对战中却感悟尚浅。为父在边关驻守多年,怎会不明白其中道理。”
白起宁答应过李昭平不再参政,不再打探朝政之事,所以这两年多来也遵循承诺。如今听父亲大人如此说起,她不免得心忧:“愿听爹爹教诲。”
白崛忧心道:“四国一定会想办法遏制蜀国的强大,蜀国名义上帮了楚国,可楚国也割地求盟,是不会对蜀国心怀感激的。为父临终前让羽儿送信去蓉城,要求见你一面,就是为了提醒你,劝惠帝早做打算。”
“是,爹爹这番话,起宁记住了,必定转告皇上。”白起宁微微叹了口气,父亲表面上不理国事,可临终前还是惦记着蜀国安危。
此刻,白起宁还不知父亲这番预料的话是危言耸听,还是先见之明,但楚、梁、齐、晋四国若真对蜀国不利,那形式将大为不妙。
“起宁,你是白家的骄傲,也是为父的骄傲。”白崛缓缓向白起宁伸出了手。
白起宁握住父亲布满老茧的手,听到这话时眼眶中徘徊的泪水,不禁一涌而出:“爹!从小……爹就是女儿心中的大将军、大英雄。”
“爹老了,蜀国的未来是你们的,好好辅佐皇上,让他无后顾之虑,成就大业。”白崛的目光格外有神而坚毅,“他是蜀国最英明的帝王,他一定能做到!”
“好,好!这不但是爹的心愿,也是皇上的心愿,女儿愿以此为终生之志!”白起宁抽噎着重重点头。
白崛的目光缓缓变得柔软了,看着女儿轻声问:“小皇子还好吗?”
“隆儿很好,皇上前阵子还提起,要立隆儿为太子。只是女儿觉得隆儿还太小,等他大一些懂事些再担任重任不迟。”白起宁道,“本来这次回来,我想带隆儿一起看父亲的。”
“爹知道,你有你的苦衷,隆儿贵为皇长子,年纪还小,在宫中更安全。咳咳咳。”说完这话,白崛又一阵咳嗽起来,咳得厉害,一时不止。
白起宁忙轻轻拍打白崛的后背,可白崛咳得太重,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不断重咳。白起宁只得担忧起身:“我这去叫太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