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道长摸着男孩小小的脑袋,她的眼中满是兴奋。
“你既然要拜我为师,总该有点拜师的样子嘛。”女道长嘻嘻笑着。
男孩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衣服,他的衣服很破烂,也很脏,但这女道长却丝毫不在意。
男孩的声音很低“那……那我给你磕头。”
“恩……这倒不用,喏,你刚才去客栈偷来的酒,还给不给我?”女道长看着他,眼中都是柔情。
“给……给你……”男孩嗫嚅道,脸上微红,双手还是乖乖的将酒葫芦递了过去。
女道长轻轻接过,大大的喝了一口“好啊,这个客栈的酒果然好喝……恩,下次为师带你去过过瘾。”
男孩抬起头,脸上露出了笑容“师傅要收我了。”
女道长叹了口气,在他小小的脸蛋上轻轻一捏,“你都给我喝酒了,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了你吧。”
男孩高兴万分,欢呼雀跃,蹦蹦跳跳。
他总是很听她的话,因为他知道,她说的总是正确的,他也同样很清楚,他这一生总是要和她在一起……
但他却从没想过,一个人人称恶,谈虎色变的门派,竟会有这样好的师傅,他一直在想,自己或许是最幸福的那一个吧。
他亲眼看到。
那些人眼中的憎恶。
那些人眼中的恐惧。
那些人眼中的兴奋。
即便他与那些人相隔甚远,即便他隐身草丛间。身上依旧忍不住打颤,他亲眼看到,在他们追上她的同时,那一个个大刀,巨斧劈砍下去,她眼中的绝望。
他甚至不相信,这穿着道袍的女子,再次相遇竟会换了一身五毒教的服饰。
他始终不愿相信,但也容不得他不信。
我从未错杀一人,可他们却始终不相信。因为他们觉得,五毒教就是一个邪教。
五毒教,就是一个邪教……
好一个定论!
北漠常常会出现这样的情景,黄沙漫天之中。远处,一人悠悠走来,他的动作很慢,每一步都好似要下很大的决心;但每一步却都深深的踏下去,黄沙覆盖着他那一双破烂不堪的鞋子,脚底下踩的全是泥沙。
他的脚不知被磨破了多少次,以至于坚硬露尖的石头在他脚下踩来,竟丝毫不觉疼痛,原来他那一双骨瘦如柴的脚掌板下竟起了一层厚厚的茧子,疼痛对他来说已经麻木。
什么是疼痛呢?
他只能无奈的摇着头,低沉的叹着气。
他那双鞋子实在是太破了,一脚落定,尘土飞扬,当在抬起时,人们看到的只是一对如同黄沙一般粗糙肮脏的脚。
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他在这大漠走了多久?
他又找了多久?
他就这样缓慢的走着,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漠,身后同样一望无际,这样的荒漠渺无人烟,他孤零零的行径着,犹如无尽苍穹上的一颗星辰,一颗孤单的星辰。
没有人会在意他的生死。
他也不会去在意任何人。
他是多少人眼中的路人。
多少人又是他眼中的过客?
……
数日前
辽东北客斋
北客斋是辽东最大的情报处,它建于何时,以很少有人知道,人们已经不想去追寻这尘封许久的记忆。
因为北客斋很有价值,所以它一直安然无恙的建在这里。
不会有人去追究,因为追究的人已经不在。
不会有人去询问,因为询问的人已经消失。
北客斋的主人是个很奇怪的人,为什么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