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彬道:“绝望只是一个苦,毫无希望成份,尚可勉强熬过,但有希望的想念,滋味可不同了,不是只靠煎熬就可度过的。”
稍停一会,淮彬掉转话锋道:“连皮把它服下吧!”
幻依“嗯”了一声,隐隐传来咀嚼的声响。
半晌,只听得幻依欢说的声音道:“彬哥哥,这玉莲实灵效真大,刚下肚,已觉出烦渴尽去,通体舒适。”
幻依道:“明日清晨,我们即可回转三侠庄了。”
幻依道:“不行!我还有事要办。”
淮彬道:“什么事这等重要?”
幻依故意撒娇道:“偏不告诉你。”
淮彬道:“可别让我望穿秋水呀!”
幻依道:“多则一月,少则一两天!”
淮彬道:“如果时间太久,岂不要耽误三侠的大事?”
幻依道:“巫显老贼所约能手,我们全照过面,这个武功高强的人在那里,何必要我去锦上添花呢!”
淮彬道:“话不是这么说,三侠对妹妹寄托希望甚大,不能使他们失望。”
幻依道:“奇怪,他们都是成名多年的老前辈,为何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
淮彬道:“不管怎样,我希望妹妹早点来,免我盼望。”
幻依道:“彬哥哥放心,妹妹尽可能赶来,其实妹子的心,还不是和你一样,不过,这是没有办法的呀!”
他们话讲至此,又恢复喁喁而谈,令人难以听清。
日上三竿的时候,他们才手挽着手,走出山神庙来。
在这朝阳照射下,他们的脸上,越发显得神采飞扬,容光焕发。
淮彬握着幻依的纤纤玉手,再三叮咛!
幻依现出依依不舍的神色,连连点点头,妙目含情,凝视着淮彬。
到了官道,二人方始分手,幻依三步一停,五步一瞬,远远一里之外,才展开足程,朝东北方而去。
淮彬目送幻依,直到不见踪影,仍然伫立道上出神,好似一尊没有生命的塑像。
良久,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喘息着大声疾呼道:“还不赶快躲开,莫非想找死吗?”
淮彬闻声,才丛沉思幂想中觉醒过来,睁目-看,见前面来了一个白发的清瘦老道,步履蹒跚,踉踉跄跄而来。
看其神态,似是受了极重的伤。
老道刚走至淮彬身前,身躯一歪,登时跌倒道边的水沟中。
淮彬慌忙纵上前去,伸手一探鼻息,发觉老道,气若游丝,而且鼻孔中,不断有冷气喷出。
凝目向老道身上打量,却不见受伤的痕迹,不禁惊讶万分!
连忙蹲下身去,解开老道道袍,用手抚摸一下胸口,谁知不摸犹可,这一摸,更使他骇了一跳,赶忙把手缩回,满面都是惊异之色!
原来老道身上,奇寒刺骨,淮彬的手,刚与老道身体相接,登时好似触电一般,右臂几乎失去知觉。
淮彬方始觉悟,老道乃是被阴寒之气所伤,难道通体找不出创痕。
老道所中阴寒之毒!虽然奇重,但因功力颇深,心中明白,淮彬举动全都知晓,恐他不知轻重厉害,乃拼舍痛苦,勉强伸出右手,往来路一指。
淮彬顺着他手指处一看,远达二三里外,并无人迹,轻声附耳说道:“道长放心,全由我啦!”
说完,忙从怀中玉瓶内,倒出一粒玉莲实,把真气运于双掌,抵抗寒气的侵袭,错开老道下颌,将莲实放人他的口中,然后把下颌托回原位,说道:“这粒玉莲实,赶快把它服下吧!”
老道闻言,喜出望外,只见他嘴皮微动,嘴角挂着一丝笑容。
淮彬提着老道腰间丝带,纵落道旁,把他放在一株小树下。
约莫半盏花工夫,老道身上,白雾直冒,向四周展布,霎时,只见白忽忽一团,老道和那株小树,全被白雾罩住,失其所在。
淮彬距那团白雾,尚隔五六尺远,只势觉寒此侵肌,宛如置身玄冰地狱,机伶伶打了个寒栗,心说道:“好厉害!”
足足经两个时辰,老道身上白雾,方才逐渐退尽,但仍然背倚树干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