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到了外边不看犹可,一看之下,几乎把肺都气炸了!
原来,是一群金兵,拿刀持枪,正在街上打家劫舍,抢物杀人,里边尚有十数凶僧,一个个凶神恶煞似地,正自拖着一位少妇,逼她上马同去。
班奕琮和华天仇二人正当年轻,眼见如此强横不法之事,心中顿时火上冒气,喊了声:“好混帐的和尚,竟与金狗为伍,青天白日下抢劫良家妇女,莫非吃了熊心豹胆不成?”
二人发话撤剑在手,扑前挥剑如虹,拖曳那少妇的二僧顿时惨呼而倒。
这一着先声夺人,金兵凶僧俱感意外惊愕,定神见是两个后生少年,个个愤怒莫名,三四个金兵一声喊,刀枪并举,齐向华天仇和班奕琮攻来。
少侠班奕琮一声长啸,剑虹幻起,四个金兵顿时血溅落马,另外几个上来偷袭,亦被华天仇用剑结果了性命。
众僧之中有一鼠耳乌嘴和尚,一见班、华二人身手厉害,振臂呼道:“并肩子,用暗青子喂,别让这两个小子逃走。”
班奕琮心中一凛,忙对华天仇道:“快将那少妇开,待我收拾这批坏蛋。”
华天仇方待上前,凶僧暗器已如狂风骤雨般射了过来。班奕琮一急,施展“形影百变”身法,迅将十数金兵抓起向华天仇和那少妇飞捣过去。
但听连声惨呼,十数金兵被凶僧暗器射中,“扑通”连响,纷纷坠地。华天仇纵步上前,挟起少妇跃进附近一家门内。
这时,班奕琮扯下一件凶僧袈裟扑打暗器,剑气如虹,转眼已将金兵击杀殆尽。那发号施令的鼠耳乌嘴凶僧,一见不是路头,悄没声抹头就跑!
少侠已将众僧歼净,忽见那恶僧潜逃,长啸声中如飞而至,伸手抓住恶僧一腿倒提悬空,右手剑尖已横在恶僧颈间,喝问道:“鼠辈,要性命,可得好好讲实话。”
恶僧被人倒提一腿,本想用手夺剑拿另一脚踢人,但苦于足踝“太冲穴”被少侠紧扣,浑身酸麻,使不出半点力道:只得连呼:“我说,我说。”
少侠将他丢掷地上,用剑抵住其胸脯,问道:“你是哪里的僧众,这些金兵又是从哪里来的?”
恶僧怕死忙答道:“我是乌鼠山妙元寺主持,法名不空,江湖人称乌鼠僧,昨天你们从山下经过时,兰州庄严寺怡性、怡心两位当家,领着一队金兵从后山到了妙元寺,说是要劫你们几位女眷,命我率本寺僧众和金兵,前来劫抢乱敌,此刻他二人多半是得手逃走了。”
少侠听恶僧这一说,不禁暗吃一惊,随手用剑削了恶僧双耳喝道:“快滚!下次为恶撞在我手,休想活命。”转身向华天仇招手道:“天仇弟,快走!咱们回去看看!”撇下乌鼠僧,便往回走。
华天仇吩咐少妇不要害怕,出来一剑将不空击毙除了后患,纵步追上班奕琮,急急往住处赶回。
二人回到住处一看,芬嫂和佳蕙人已不见,华天仇心中一急,道:“这……这怎么办呢!”
班奕琮究竟比他大,多一点经验,见华氏母女被劫,虽是暗自担心,表面上仍能保持冷静,说道:“追怡心、怡性两个贼秃,乌鼠僧不空便是向导!”
出门看见不空已死,惊道:“是谁把他杀死了?”
华天仇愕讷答道:“我……我怕他逃走为后患,才将他结果了。”
少侠连呼:“可惜,可惜!乌鼠僧不空若在,定然知道怡心、怡性两个贼秃去向下落,如今恶僧已死,咱们寻人可就麻烦了!”
天仇作错了事,暗自后悔不已,班奕琮怕他烦躁不安,忙道:“仇弟,不必忧心,伯母虽然有病在身,令妹佳蕙姑娘却是具有武功之人,若果有贼,她也不致束手待擒,纵然贼人身手了得,她和伯母也应给咱们个警讯啊!何况,怡心、怡性系兰州庄严寺主持,咱们到乌鼠山寻他不着,遂返兰州到他老巢,也好找他要人。”
少侠正自宽慰华天仇,忽见一骑狂奔而至,马上一人紧身劲服,正是快马赵天成。
赵天成一见班奕琮和华天仇,气急败坏道:“两位少侠,大事不好,咱和韦大侠到了前面岷县境内,忽然遇上强人劫咱马队,单枪查子珏当场被人劈死,左臂金刀身亡,韦大侠和夫人遇上了劲敌,幸亏那姓许的订货客商及时赶到,韦氏娘子才着小的回来请你们大家快去助援。”
班奕琮一愕,方待问话,华天仇急道:“琮哥,咱们分头救人吧!姑姑她有孕在身,可不能同敌久交手啊!”
班奕琮急向赵天成问道:“敌人中可有两个和尚?”
赵天成道:“和尚、道士全有,少侠,快走吧!迟了,人马若有差失,事情可就伤脑筋了!”说着,拨转马头,放蹄往东南当先赶去。
少侠班奕琮和华天仇,听快马赵天成说劫马贼中有和尚,遂打消回兰州寻找怡性、怡心二僧之念,双双扳鞍上马,朝赵天成去的方向奔赶下来。
薄暮时分,三人到达岷境崆峒山,忽听马声狂嘶,金铁交鸣,山谷中连声叱喝,数条人影捉对儿性命相扑。
左边两个道士,一个是武当七子的玄机子吴太长,另一位是祁连四煞的阴阳神君元煦两支剑风车似地缠住两位光头怪人。
右边烈火星君韦涓,黑虎掌“呼呼”风响,与太行掌门独眼龙高嵩一双怪掌硬拆硬拼,买马客商许元昌勒马按剑,紧守在华玉娟马旁掠阵观斗。
一时但见刀光剑影,衫飞掌翻,因为天色稍暗,各人身法又快,渐渐连人影亦看不太清楚了。
华天仇黑夜看不清敌人,眼见两位光头怪人,误认为是兰州二秃,一挺长剑就要扑去,班奕琮忽然伸手将他拦住,道:“且慢,那是仙霞双杰,看另外来的高手是谁?”
话刚说完,忽听山巅一声清啸,星丸泻地破的飞落一人,儒衫拂拂,正是七剑书生姬逸群。
七剑书生落地一声冷哼,道:“好哇!你们在我崆峒山下胡闹,本派弟子惨死之仇便落在诸位头上。”
太行掌门人高嵩最是阴险,一见七剑书生赶到,急忙吐掌迫退韦涓,上前向七剑书生施礼道:“姬兄,久违了,高某路见不平,代崆峒惩罚闯山众贼,姬兄休生误会。”
七剑书生冷冷道:“高兄真会说话,趁姬某出外寻仇,到崆峒山替姬某惩治闯山之人,多谢啊,多谢!”忽然身形晃动,探臂将仙霞双杰抓了起来,朗声道:“高兄既看得起崆峒派,就请代姬某惩治二贼吧!”振臂抖手,竟将仙霞双杰,朝独眼龙高嵩抛掷过去。
太行派素以擒龙手饮誉江湖,高嵩身为一派掌门怎肯手刃仙霞双杰,中七剑书生的借刀杀人之计,一见双杰被他掷来,倏地闪身抓住阴阳神君和玄机子吴太长的后颈,笑道:“祁连、武当掌剑双绝二位待高某接剑吧!
贼道恶煞被独眼龙拿住颈肉,心中大吃一惊,急切中举剑向后一掠,仙霞双杰刚刚飞到,眼看撞上贼道恶煞之剑,双杰倏地挥剑急砍,“当当”暴响,火花迸射,四剑同时脱手坠地。
玄机子吴太长和阴阳神君跌坐地止,仙霞双杰傲天金刚杜律和混世太岁杨威,飞掠贼道恶煞头顶,“扑通扑通”跌落当地,半天爬不起来。
高嵩眯起只独眼,哈哈大笑,道:“多谢吴、元两位相助。”回头转向七剑书生道:“姬兄,贵派弟子怎样惨死?是被谁下的毒手?”
姬逸群仰天厉笑道:“三年前姬某江南一游,回来时,崆峒剑院竟十室九空,被火烧得片瓦无存,十数弟子只剩下一堆焦骨残骸……”
“敌方可曾留下痕迹?姬兄找出端倪没有?”
七剑书生冷哼了一声,摸出个钢匣,道:“只有此一火匣上铸了个字,其他别无遗物。”
烈火星君韦涓忽然咦道:“我家姊姊的蛇火箭匣,怎么会落在崆峒剑院?莫非又是玄狐崔歆借刀杀人,嫁祸我韦家不成?”
高嵩纵声阴笑,道:“姬兄且听,人家烈火星君自己招认了,高某为崆峒没有效错劳吧!”
七剑书生身形微晃,倏地欺至韦涓身前,厉声道:“姬某前次到黑狮牧场,便是找你姓韦的追问火箭之事,今日你自行上门,还有何话说?”
韦涓性如火,岂肯吃他这气,方待顶撞他的,忽听山上有人狂笑道:“姬兄休生误会,你那崆峒剑院,系被玄狐崔歆盗得九玄雷婆的蛇火箭所毁,玄狐崔歆被韦兄毙在黑狮牧场,姬兄如欲报仇,可找兰州怡性、怡心两贼秃。”衣影翻处,仙霞掌门八手仙翁施耀光,飞身纵落谷中。
七剑书生沉声道:“施兄亲目所见呢2还是听人传说?”
八手仙翁施耀光笑答道:“施某为此曾连探兰州庄严寺,最近听恒山掌门缺剑先生霍震讲起,才知系投靠双秃的玄狐崔歆所干。”
独眼龙高嵩阴笑连连,哂道:“施兄知恩必报,不愧一派掌门,韦家黑虎掌代你毙了叛徒任氏二鬼,施兄替韦家说话情理当然。”话锋一转,拿独眼向跌卧地上的仙霞双杰一扫,冷笑道:“贵派双杰被吴、元二道削发剃度,可不能说投靠祈连、武当吧!”
阴阳神君急辩道:“我元煦虽和杜兄有过节,却不会暗算于他,身为一派掌……”
高嵩急忙狂笑道:“令师玄冰天尊陶元晴,尚且藏头露尾算计他人,你同吴道士用迷香薰倒仙霞双杰,剃了其发还想狡赖不成?”
傲天金刚和混世太岁一听高嵩此言,怒吼跃起,抡剑便向阴阳神君和玄机子吴太长拚命,忽听施耀光怒喝了声道:“无用畜生,丢尽仙霞之脸!”“砰砰”两掌毙了杜、杨二人,顺手夺了双杰的长剑,迅向阴阳神君元煦和玄机子吴太长掷投过去。
元煦和吴太长突见八手仙翁自毙其徒仙霞双杰,不禁微一错愕,忽见双剑分飞射至,赶紧用剑格打,岂知八手仙翁暗器手法武林称绝,二道用剑拨压之下,飞剑剑身一沉,剑柄倒打起来,竟将吴、元二道击毙。
七剑书生喝道:“好个八手仙翁,果然名不虚传!”眼前黑影数点,迅向独眼龙高嵩射去。班奕琮忽地跃身而出,伸手连抄接住,看时,原来是四只犀羚骨角,忙喝了声道:“拿和尚!”
一言未落,忽见黄衫红衣翻动,怡性、怡心掠空向独眼龙高嵩飞扑而至。
高嵩挥掌迎击,“砰砰”将双秃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