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听说他是“华山派”长老顺竹道人,连忙起身欲行大礼参拜。顺竹道人连忙双手发力托住他们,说道:“二位寨主不必多礼,叫老道好生过意不去,可否请二位寨主,把我的三个同伴叫出来,大家一见。”
斩寨主连道:“哎呀,该死!道长不提,小可一时心喜,几乎把他们三位仁兄忘记了,来人!”
手下急奔向后面。不一刻,三人已至大厅。顺竹道人把他们一一介绍给二位寨主。
方寨主双手抱拳一揖,说道:“三位仁兄恕罪,山寨鲁莽行事,使三位仁兄受委屈了。
眼下巨灵贼子行事猖狂西原山寨离贺兰山又近,实有难言之隐,请各位仁兄谅察!”话毕,吩咐手下摆酒接风。
酒席宴前,顺竹道人自把他们四人去银川、贺兰山侦察“巨灵教”总坛的详细情况,说给靳、薛二人知道,二人好生惊诧。二人听顺竹道长深入虎穴,来去自如。心想:“这份功力好生了得!”心想,败在他手下实在不冤。
顺竹道人看着二人,若有所思的说道:
“二位功力不凡,不知师承哪位高人,可否见告?”
“我们乃豫南‘松石寨’寨主秦兆南的徒弟。”方寨主道:“在下方达海,师弟薛大猛。
‘松石寨’遭巨灵贼洗劫,我兄弟二人侥幸得脱,流落江湖,在此‘西原山寨’落草,想集聚力量欲与师们报仇雪恨,又自忖不是巨灵贼子的对手,只能暗暗相机行事。前次,听江湖传言,谢大侠在‘丹心寨’大败巨灵教护法。我们好不高兴,本欲投奔‘丹心寨’苦于无人引见,今日得见道长,真是三生有幸!”
顺竹道人听他说,仰面长叹道:“‘铁臂猿公’秦兆南乃武林名宿,老道十多年前,曾与他有一面之缘,他的‘回环神行掌’已有相当火候,岂料一代名宿届死在巨灵贼手下!哎,说起巨灵贼子,真是武林共愤,只不知他可有后?”
方达诲道:“诸已被巨灵贼满门斩尽杀绝!我们是受命去金陵办事,方躲过此难。”
“你二人方才与我过招,用的可是‘回环神行掌’?”老道问方达海。
“师父对我们情深似海,加之我们师兄弟异常交好,情同手足,师父生前独创了一套‘穿花飘风掌’,内参‘回环神行掌’招式,勉励我们联手施为。只不过,这在道长手下不堪-击!”
顺竹道人笑道:“哪里话来!这‘穿花飘风掌’招式精妙。老道若不用‘拂云闪电掌’与之相抗,实难取胜。不过,力道稍嫌不足,二位能在内功修为方面苦下功夫。这‘穿花飘风掌’实可与任何一流高手分庭抗礼。日后有暇,大家共同切磋吧。”
方、薛二人听得说顺竹道人有意授与他们内功心法,心中喜极,当即离座,躬身长揖,连道:“道长不吝赐教,在下感思至深!”
遂日好酒好肉款待四人。每天,众人-边饮酒,一边谈今论古,研究武学道理。方、薛二位师兄弟,对顺竹道人更是敬若神明。老道看他们心诚意切,教授他们一套内功心法。两人熟记于心,夜夜修习苦练。
这样快快活活地逗留“西原山寨”,日子好过,时光如矢,顺竹道人感觉如此下去,会弄和众人流留忘返,乐不思蜀,忙提醒大家,大事紧要,众人方悟,急忙收拾,启程回“丹心寨”。
方达海和薛大猛把山寨事务料理一番,托一名得力手下管理山寨,发誓自己灭了“巨灵教”再回山寨与大家同乐……
丹心寨群豪个个听得津津有味,末了遂与斩氏兄弟、方达梅师兄弟见过。
善云长老望着顺竹道人,连连摇头,说道:“你这牛鼻子,这回真的服了你!不但深入鬼门关,点了鬼神的家谱,还请来了几位一流高手。这次功劳簿上可要给你记上头一名大功!”
顺竹道人笑道:“好了,老不死的别尽给人脸上贴金,还是听晔儿讲讲他们的收获吧。”
许是兴致有加,善云长老偏要在这个时候,和他戏谑斗嘴,说道:“你就忘不了你的晔儿,恐怕是为了晔儿,你才这般贴心吧,哈哈!”说得众人个个大笑起来,酒席筵前好不活跃。
凌珑眼见两位老前辈说起晔哥哥,生意盎然的神态,心下那份得意,犹如六月伏天喝了一杯冰水,凉丝丝地舒服极了,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晔哥哥,恨不得跑上去亲热一番。
“无刃剑”屠百心望着羽晔也盈盈一笑。此际,她早巳恢复了女儿家打扮。对羽晔关照备至,真个是不打不相交。司徒蕙怜早在“断魂崖”也已女儿妆扮,心虽另有所属,对羽晔仍然一往情深。四个小兄妹有空总要聚在一处,谈笑逗乐,情意盎然。此时有前辈在说话,她们都不敢插嘴,只是望着羽晔笑。
谢羽晔也把几天来,去“小西坪”探的情况详细查出,末了,他慢慢说道:“至于桑延齐的‘回环紫象神功’,诸位不必忧心,我已有破解之法,到时便知。”
他的话,明显的在卖关子。在座众人,虽然都想知道个中情节,俱知他另有安排,或许是为了保密,均未启齿相寻,但心中一块石总算落了地。
群豪心中一轻,当即议论攻破“邛莱派”的计划,在座的都是各门各派的高手,各抒已见。有的主张全力以赴,有的觉得突出奇兵为上;有的要暗袭,有的人愿意公开撞山。众说纷纭,各持一理。倒是谢羽晔,高其倬几人含笑不语。待人众话声甫落,谢羽晔望着高其倬一笑。
“高兄有何高见?”
先是微微-笑,高其倬接着说:“就大侠所探情况来看,‘邛莱派’人手并不多,不过二三百人,高手也有限。不过仗着桑延齐的‘回环紫象神功’,才有恃无恐,何况我们还有内应。”
“高兄言下之意,我们去的人不需太多,可以公开叫阵!”谢羽晔笑道。
“属下正是这个意思。”高其倬点头道:“因为他们与‘巨灵教’往来密切,我们的重点应该在防止‘巨灵教’方面可能有的增援,并且想方设法破坏他们之间的联系。最好的联络办法是飞鸽传信,这是‘丐帮’的拿手好戏,自然要请尹帮主一力鼎承。”谢羽晔道:
“我们至多去二十几个精干好手,在未破除桑延齐的‘回环紫象神功’之前,他们决不会群殴。一旦击毙桑贼,无论‘邛莱派’长老归建平,或凌珑,对‘邛莱派’弟子都有一定号召力,他们也不会轻易群殴。到那时,桑贼已亡,他们的希望已落空,不致有大战。”
公孙逊皱眉道:“只是……”
“公孙兄有话请讲,不必犯难!”羽晔道。
“只是,”公孙逊说道:“我们击毙桑贼,是否有十足把握?”
谢羽晔望着凌珑-笑,道:“公孙兄过虑了,在下敢说有十成把握!”
公孙逊喜的双手-拍,道:“好!就请两位调兵遣将,事不宜迟,明日出发,如何?”
众人齐声道一声:“好!”
谢羽晔当即点了一班轻些的人去“小西坪”。他们“四大小友”一马当先,还有“三大剑客”师徒,斩氏兄弟,方达海师兄及苟奴等人,共有二十多个人。又派尹继维和江汉九几名前辈高人去“小西坪”至银川的山道隘口,切断“邛莱派”与“巨灵教”的联络,观察动静,“巨灵教”方面若有增援,立即与“丹心寨”报信。公孙逊则带领余下的大部分人,坐镇“丹心寨”,两方接应。计议一定,大家立即休息,只待天明各行其事。
“齐山镇”会合。
“四大小友”自然是一拔,这“四大小友”不知是什么时候,什么人叫出来的,自从回了“丹心寨”大家都这么叫。大致说他们四人,年纪小,最大的谢羽晔才十九岁,武功却高故曰“大”。四人自“长山派”分手,一直没有能在一块久呆,这回同行,自然十分高兴。
谢羽晔道:“二弟、三妹近来武功进境如何?”
羽晔非常关心他们的武功,特别是苏静仁。四人中,以他的武功最弱,因为司徒蕙怜自从在“四海武会”,他和凌珑同时教了她不少武功心法,她人又勤奋,已有长足进步。唯有苏静仁,一直未能和他们在-起,司徒蕙怜能够传授给他的武功有限。是以,回到“丹心寨”
第二天就匆匆传授了他“紫府神功”的内功心法,时间不长,二弟未必有甚进境,所以有此问。
凌珑道:“三姐的‘九幽阴气’和‘无影幻风’轻功进境神速。昨天我与她切磋一番,见她相当有火候,她还在帮助二哥习练‘无影幻风’轻功。”
羽晔对她道:“珑儿,你要传授三妹的‘玄冰禅掌’功夫!”“是!”凌珑道:“晔哥哥也要好好给二哥传授武功。”
“唉!”苏静仁叹道:“早知如此,我当初真应该随你们出来的。”司徒蕙怜似笑非笑的说道:“现在来不好么?”自从断魂崖那夜,她目睹谢羽晔和凌珑情感燕尔,深知自己此生得不到谢羽晔。但她毕竟是大家闺秀,极为自重,决不愿委身人下,加之凌珑对她一片诚心,情逾姐妹,从她毫无保留地授她武功的情形看,凌珑是何等纯真,对羽晔情意之深,蕙怜自认远不及她。她喜欢羽晔,从心灵深处滋生出一股深深的情感,却不及凌珑那样火热,那样奋不顾身地把整个心身都附在他身上,无所顾忌地奉献自己的-切。
她却受礼教的束缚,凡事有分寸,不敢也不愿意任性而为。要她当着别人的面,口对口的给羽晔度药丸,实在没有那份勇气。要她只身远赴长白山为羽晔觅药,她也自忖没有那分胆略,那份献身精神。她敏锐地感觉到,羽晔与凌垅的感情,不仅仅是奉献,还有更进一层的同呼吸共命运,出生入死,永不分离的依恋之情。她自认不及,她有的是浓情蜜意,卿卿我我的女儿之情。她对谢羽晔在破庙中对凌珑的感情,也不以为然。她想像中的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没有那种柔弱的缠绵绯侧之情。她安全可以与凌珑情同姊妹,同时存在他的生活之中,但谢羽晔却不能够,他心中只有一个凌珑,她若硬生生地挤进去,只会自讨没趣。
在这个时候,苏静仁适得其时地进入了角色。蕙怜更能接爱他的诚意。他出身世家,腼腆而且温情,于是他们一见钟情。
开始,他们极有分寸地互相切磋武功,含羞带笑不越雷池一步。她相信他们“四大小友”
的诚挚感情,不会妨碍她去试探去检验她与苏静仁的感情深浅。她的话常常意图不明,含蓄而且令人遐想……
只听苏静仁微微一笑,道:“唉!论武功修为我已是老末,如何说好咧!”
凌珑哈哈大笑,说道:“姐姐,他说这话的意思,你可知道他的用意么?”
蕙怜焉能不知!她偏偏佯装不知,说道:“姐姐可你那份心眼儿,倒要请教。”
凌珑也不含糊,嗔道:“姐姐高兴起来,连小妹都要逗弄么!”
“什么意思?”蕙怜正色道;
“二弟生怕武功落在你后面,成为陀国王子!”羽晔此时凑趣说道。
凌珑听罢哈哈大笑,葱怜差得直追她。凌珑也真个调皮,见她追来,急步走在静仁身边,待地出手拍打她时,身猝不及防,闪避不及,好在蕙怜及时收手,不过在他身上擦了-下。
蕙怜也真够灵敏,就势推了他一下,娇嗔道:“你走开,谁要你袒护四妹!”
凌珑双手连拍,几乎笑得闪了腰,连道:“二哥,姐姐在试你的武功啦!”
羞得蕙怜满面通红,嗔道:“死丫头,我非揍大哥不行!”说罢,走到羽晔面前,作势欲打,羽晔双手连摆,道:“谁找我呀!”
“你如何不好好调教四妹?”
羽晔也自不弱,道:“做姐姐的调教不是更好吗?”
“神尼如何交待,你道我不知道!”
羽晔笑道:“三妹几时学得乖张起来,都是二弟娇惯的!”
“你们这几个娃娃,把走失的瞌睡就吵醒了!”说话之间,一人自大树上斜斜落下,好像一片花瓣落在尘埃,无声无息。
他栖身的大树,距羽晔他们少说有五丈左右的距离。他本可以斜身而下,却偏偏要露一手,只见他看见和身子平扑下,至离地丈许,突然一个“鹞子翻身”,双脚脚尖点地,这份弱功兀自不弱,但在羽晔他们眼里,不过如此。
羽晔看他身高八尺开外,膀阔腰圆,铁塔般站在他们面前,黑呼呼地满面胡须,眼如铜,样子好不吓人。
“你是什么人,是干什么的?”羽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