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出继父家小区门,直到午夜时分,裴知鹤一直在电话那头陪着她。

聊的话题零零碎碎,从她在学校里的事,最近有没有见过导师,论文改得如何,食堂窗口的新菜好不好吃,讲到他这两天在苏黎世的见闻。

时间已经过了零点。

江乔心思里仅剩的那一点点低落都被清空,疲惫取代了忧虑,眼皮也变得沉重起来。

神志尚还清醒的最后几分钟,她听见裴知鹤放缓的声音:“嗯,街上已经挂上了天使形状的灯带,要看看吗?”

明明,欧洲快要进入圣诞季的话题是她提起来的。

但江乔现在整个人都困到有些反应迟钝,已经没办法听懂对方的整句话了,顿了几秒钟,才迷迷糊糊地应下:“……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应下了什么。

只是天然地有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只要是在裴知鹤身边,她就可以全然不设防,在这个世界面前卸下所有坚硬的盔甲。

裴知鹤声音很轻地道了句晚安,耐心地等江乔回到卧室睡下,才将电话挂掉。

早上苏伯那边发了消息过来,是之前调查江乔生母和继父一家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