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些话好像都是一场噩梦,他越走越快,想把那场噩梦远远的甩在身后。

春光那么好,生机勃勃,遍地希望。

于是他也被感染着,想,方才兴许是他听错了,她只是小病一场,说不定现在已经好了,活蹦乱跳,只等着他敲窗户吓她呢。

然而好不容易走到暖阁门口,他却是立住了,憋了许久的眼泪忽而掉下来。

春风染遍旧宅院,独她屋前一片雪。

没有人住了,所以这里,没有人来扫雪。

他忽然失去所有支撑他的东西,跪倒在地上,怔怔看着那片残雪,眼泪大颗大颗滑落。

他记得他才来赵府的时候,也是白雪满地,也是在这个屋子里。

他和赵伯伯贴着墙暖了身子再进去,掀开帘子,就看见她依偎在老人家怀里,眼神明亮骄横。

一切都没有变。

好像掀开帘子就能看见她。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却怎么都站不起来了,几乎是攀爬着往里走。

她身子不好,他其实早已经做好了,不能与她白头到老的准备。

那也行。

他们成婚以后,他好好照顾她,让她好一点再好一点,活得更久一些。实在不行的时候,他应该已经也没有多长日子了,过不了多久,就去陪她……

怎么会,这么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