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兄弟,一路上辨位,解阵,都不曾出错。他推算出的东西,应该错不了,走吧。”
墨画有些诧异地看了这黑袍公子一眼。
黑袍公子看着墨画,嘴角勾勒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
墨画一怔,心里微微一沉,觉得有些古怪。
灰二爷犹豫片刻,点了点头,也不得不按墨画的推算来。
墨画好歹是阵师,这条路是他算出来的。
不相信墨画,那他们就只能自己蒙了。
自己蒙的话,明显更不靠谱。
“好。”灰二爷道。
于是众人便向墨画指着的那条岔道走去。
进了岔道,氛围骤变,石壁更为坚固,上刻诸般刑狱图,气氛也更庄穆森严。
众人也更小心翼翼。
可出乎意料的是,墓道内并无任何机关陷阱,一路出奇地安全。
就这样,一直走到底,面前是一块光秃秃的石壁,并没有其他出路。
灰二爷走上前去,敲了敲石壁,而后一拳打了上去。
阵法一亮,而后随之破碎。
灰二爷的拳头,贯穿了石壁,可石壁后面,也没其他通路,只有深不见底的山体。
“是死路。”灰二爷转头道。
于是众人又将目光,投向了墨画。
墨画摸了摸下巴,嘀咕道:“怎么会是死路……我算错了?”
“现在怎么办?”
“我再看看……”
而后墨画又在四周,检查了一遍,发现此处的阵法虽然没错,但阵法的后面,的确是厚重的山体,是条死路。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墨画坦然道,一点也没因为自己算错了而不好意思。
灰二爷几人也拿他没办法。
毕竟“专业”的皮先生已经死了。
墨画赶鸭子上架,能算这一点就已经不错了。
“回头吧。”灰二爷道。
于是众人又花了些时间,原路返回,重新站在了岔路口。
“这次走哪条路?”
墨画又按照皮先生的,那份墓葬心得,重新推演了一遍,可算来算去,还是发觉,自己算的没问题。
皮二爷见墨画磨磨蹭蹭的,心中猜测墨画的阵法推演,估计出了问题,不再灵验了,便逐渐没了耐心。
“这么耽搁下去,也不是办法,走中间的道看看吧。”
“若是走不通,再折返回来,重新选一条,一共五条路,哪怕一条条试,也没什么问题。”
灰二爷继而道,“孤山城是三品地界,我们一行人,足足七个金丹,即便遇到一些危险,也能应付得过来。”
墨画也没什么话说。
若是五行或者八卦阵法,他倒是有着绝对的自信。
但这墓葬中用的,大多都是地阵,他涉猎不深,还要现学现用,所以一时也拿不准,自己到底有没有算错。
既然阵法的事,他拿不准,那就只能由灰二爷这个“资深”的盗墓贼来拿主意。
于是灰二爷带路,众人便走向了中间的墓道。
墨画也就清闲了些。
因为不用带路,也就不必走在最前面了。
墨画便挑了个安全的位置,混在了人群中,保证四面八方有危险袭来时,都有人做他的“挡箭牌”。
中间的墓道,从外观上,跟墨画挑的最右面那条岔道,几乎没什么区别。
但走着走着,黑暗中突然亮起密密麻麻的火光。
不知多少道锐利的弩箭,凝结出宛如实质的火焰,如同火雨一般,直接冲着最前面的灰二爷射了过去。
这火弩的速度极快。
灰二爷躲避不及,当即双臂交叠,展开一面土盾,护在身前。
密密麻麻的火雨,尽数轰在盾牌上,一时间灵力激荡,火光跳动,在漆黑的墓中,显得极为刺眼。
不只灰二爷,其他人也受到了波及。
灼热的火雨,汹涌袭来,也杀向了其他人。
石头身上凝结出一层土石,耗子身形诡异地闪躲,那几个黑衣人也各施手段,抵挡这连绵的火光。
这是三品火雨,威力很大。
墨画早有所觉,自知抵挡不住,因此早就躲在了那两个身形高大的黑袍修士身后。
这两个黑袍修士,在火雨中岿然不动,像是两座小山一样。
待火雨止歇,硝烟散去,墨画这才探出头来。
甬道前,中了火雨的灰二爷几人,模样都有些狼狈。
四个黑袍修士,袍子上也被烧出了一些斑点。
灰二爷撤了土盾,喘了口粗气,显然应付这些火雨,一点也不容易。
但他脸上,却不惊反喜,“有墓道机关,路就没错。”
灰二爷转身叮嘱道:“大家小心些,继续向前走。”
此后众人继续向前走。
一路上,又接连遇到毒气,流沙,石葬,水瘴,刀阵等杀局。
这些墓地机关,五花八门,且看着凶险万分,歹毒阴狠,防不胜防。
但灰二爷几人是老手。
墓地机关,对他们这些盗墓贼来说,算是家常便饭。
因此谨慎一点,倒也能应付得过来,只是难免会有些提心吊胆。
如此走了一阵,经历种种机关,灰二爷皱眉道:
“怪了,脚下的地板,也没什么异样,这些机关,到底是怎么触发的?”
灰二爷不明白,但墨画知道。
这墓道里的机关,与地阵配合,通过地阵的“感应”来控制,只要有人走过,就会触发。
这脱离了一般的墓地机关术范畴,涉及到了更高级的地阵用法。
灰二爷不知道也不奇怪。
而在明白阵法的前提下,想解除这些机关,其实也不难。
但墨画没说,也什么都没做。
阵师一定要会藏秘密。
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懂阵法,那无论做什么,说什么,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都只有自己一人知道。
想杀人,想坑人,想黑吃黑,一切也都随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