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昶自始至终对余氏的死亡、丧事,都没有表现出过任何情绪。

前来吊唁的许多人,是看在陆昶的面子上来的,他既没有不让人来,也没有露出欢迎的神色。

但在制作余氏牌位的时候,他让人拿回去重做了。

“余氏是妾室转为继室,怎可与原配相提并论。”这是他不多的话语。

余氏一开始的牌位与他母亲崔氏是一模一样的,但他说了这句话后,余氏的牌位就被改得窄短了一节,摆在崔氏的旁边,跟个小丫鬟似的。

陆昶翻过身,搂了搂林诗诗。

“夫君,母亲过世,那你要不要守丧?”

虽是继子,可有这个名分在,按照当朝的规矩,陆昶也是要居家守孝的,至于陆旭,那就更得在余氏的坟前,结庐守孝三个月了。

“朝廷事务正在关键时刻,我哪里想为她守孝。”陆昶淡淡的道。

夜色下,看不清他的面容。

林诗诗寻摸着在他脖颈处拱了拱,道:“那你就不怕朝廷那些御史大夫参奏么。”

“娘子,我可能又得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了。”陆昶突然道。

“又要走?这次是去哪?”

“去西北。去那里打北戎。”

若有战事,自当以战事为重,守孝的事情,在心里守着就行。可是,至于为了躲避守孝,就特意去战场吗?

林诗诗微微抬着头,一脸不解。

陆昶似乎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道:“是全盘的考虑,倒不是为了守孝的事情。这一两年,只怕我会经常出外打仗。”

“什么时候走?”林诗诗顿时有些伤感,声音都暗哑了。

“还要一段时间,我要征集五万军马过去。人齐了就走。”

“五万军马?上次不是派了三万士兵过去,这次还要五万,那北戎竟然如此厉害吗?”林诗诗顺口问道。

陆昶呵呵一笑,她说的话竟然是张太后质问过皇帝的。

陆昶若有所思的道:“需要它厉害,它自然就得厉害。”

它如果不厉害,又以什么名目加派人手,又何须他再过去。只是,这又让周兴替他背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