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渊身上的伤口在治疗仪的作用下费了一番功夫才渐渐愈合,不过棘手的是药物已经进入体内,正不停地给细胞造成破坏,虽然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可蓝还是能敏锐地发现他的眸子有些沉,能知道他现在绝对很不好受。
他们离开前,重天不仅在培养舱内取到了残存的液体,还在侵入系统的时候拷贝了实验室的资料,目前正全力分析,只是据抓回的兽人说,他们老板为了配这个药水至少用了十年的时间,重天研究这种未知的东西不知道会不会顺利。
万一在结果出来前,药物对宋明渊的身体造成了永久损伤,这就糟了。
阿白如今还不知情,要是醒后听说了这件事不知道会怎么样……蓝暗暗想道,望着枕头上的小白团子,轻轻摸了摸。白时睡得很沉,身体伴着一呼一吸轻浅地起伏,完全没受到打扰。他的身上虽然是柔软的白毛,四肢却仍带着鳞片,不知道是否会有什么问题,更不清楚这次被药物刺激得爆发是好是坏。
蓝不由得呵出一口气,接着看向约书亚,将治疗仪递给他。
宋明渊同样望过去,静静看着约书亚的右手,那上面随意缠着几圈布,边沿渗出少许血迹,从实验室回来就一直没摘,总让他有点在意,毕竟他们跌倒的地方就离培养舱不远。
约书亚见他们盯着自己,没有接治疗仪,而是自觉把布解开了。他原本就没想瞒着他们,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摸不准会不会再发生突发事件,所以才暂时没说。
布很快仅剩最后一层,周围的人纷纷把目光转到那里,只见伤口已经开始溃烂,几乎贯穿了整个手掌,血一丝丝地向外涌,虽然缓慢,但和宋明渊的一样看着不容易治愈。
约书亚简单道:“划了一下。”
众人的心再次沉了沉,卧室静了一秒,蓝开启仪器,示意他把手伸过来,低头为他治疗。
此刻已经深夜,几人并没有停留多久,也没有商量对策,只是将伤口处理完,等了等发现没有再次裂开,便准备先各自回屋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向文早已清醒,见这些人因为救自己而受伤,心里很不好受。他忍不住看看昏迷的白时,跳上床凑过去,窝在旁边想蹭蹭他,表达一下友好。
宋明渊快速扫了一眼,赶在他的头碰到蠢萌前将小白团子抱过来,紧接着捏着他的后颈便无情地扔了下去。
“啊呜……”向文顿时抗议地叫出声,但由于愧疚,他的气势很弱。宋明渊充耳不闻,示意他们去睡觉。向文又看了看对一切毫无所觉的白时,再次跳到床上,天真地伸爪子:“啊呜?”
宋明渊自然不懂,平静地盯着这个玩意。
教官不等宋明渊开口,直接叼住某人就拖走了,开玩笑,竟然问宋明渊能不能做个窝和白时睡在一起,脑子进水了么?他即使对宋明渊不熟,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也能猜出这人肯定不会同意,简直想都不用想。
向文挣扎着落地,严肃认真地看着教官:“我要留下,万一他晚上不舒服怎么办,人类的警觉没咱们高,如果声音太轻注意不到怎么办,我知道他们是情侣,但我们就睡在旁边,又不会做什么,你能说话,帮我解释解释。”
教官看着他沉默了两秒,觉得这人的情商有点低,伸着厚实的爪子惆怅地摸了摸他,然后一语不发叼起他继续走,快速出了房间。
向文:“………………”
宋明渊目送他们离开,看一眼手中的小白团子,揉进怀里在他额头吻了吻,闭眼睡觉。
药物顺着血液流遍全身,一点点侵蚀着细胞和组织,像是要将一切全部摧毁,神经不停地被拉扯着,剧痛无比。宋明渊睡得并不踏实,第二天早早就醒了,垂眼看看身边的小球,低声道:“……阿白?”
白时睡得迷迷糊糊,含混地叫了一声,慢慢向他怀里缩。宋明渊见他终于有了点反应,稍微放心,缓缓摸了几下,没有打扰他。
教官和向文体内的释放剂经过一晚上的时间便成功消退,再次化成兽人形态,穿着人鱼舅舅为他们准备的衣服先后出了卧室。向文原本是想去找白时的,结果被教官轻轻一句“宋明渊不舒服不要吵到他”给劝住了,只得作罢,乖乖跟着他一起下楼,接着耐心等了片刻,见那几人也下来了。
教官率先起身,担忧地问:“感觉怎么样?”
宋明渊平淡地说了句还可以,约书亚同样神色如常,略微挑眉:“也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