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隐情,”德妃笑了笑,解释道:“听说那位自从被废就整日酗酒,身子每况愈下,今年年初又生了一场病,眼看着身子不成了,哪知道最宠爱的儿子又得了天花……”
说到天花,德妃的神情染上几分忌惮与惊惧:“这东西姐姐你也知道,听说没挺过没了,那位知道了这消息后,当场就吐了一口血,没几日也跟着去了。”
“算一算日子,正好今日应该是那位的头七呢……”
本就身子不好,还如此急怒攻心,犹如本就燃烧到底部的蜡烛突然被添了一把猛火,生命霎时走到了尽头。
这事儿传到宫里,对雪太妃也是不小的打击。这么些年她一直都在暗中帮扶那位,否则那位怎么可能日子那么清闲?
陡然间失去了儿子和孙子,雪太妃心里能痛快才怪了,所以今日才和疯狗一般乱咬人,甚至口不择言。
只是她心里再不痛快也是她自己的事,旁人可不是她的出气筒,谢姿月就更不是了。
雪太妃咒她便罢了,咒到阿萱的身上,这才是真的戳了谢姿月的肺管子。
她要是没有任何反应,那就不是宠女狂魔谢姿月了。
想到这里,谢姿月回头看了一眼,恰好在那里守着的辛章敬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对上。
辛章敬自然将方才雪太妃的话听在耳朵里,此刻看见谢姿月阴沉的神情,对着她点了点头。
于是待谢姿月一行人走之后,他便点头哈腰道:“太妃娘娘,奴才也是奉命行事,这宫里上下谁都不能祭祀烧纸,若是被发现了,那可是大罪!我家娘娘也是尊敬您,这事儿可千万不能被旁人发现了。”
“奴才失礼了。”
说着就上前几脚踩熄了仅剩的火苗,纸钱燃烧留下的灰烬飞扬,那一团顷刻被糟蹋的不成模样。
这些都是给亡人烧下去的纸钱,被糟蹋成这样,哪里能行?
雪太妃怒斥辛章敬,但是辛章敬见的风风雨雨也不少,可不会被她这三言两语给唬住。
他任由雪太妃斥骂,脚下的动作不停,将此处糟蹋的差不多了,才用拂提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笑道:
“太妃娘娘您看,这样旁人也就看不出来了,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奴才就先告退了!”
说完不顾雪太妃气的铁青的脸色,转身追随着方才谢姿月等人的方向而去。
雪太妃骂出这样的话,也不能怪辛章敬无情。
这么些年她在后宫的衣食份例都按照太妃的标准来,谢姿月不曾苛待她半分。
不能在宫中烧纸钱,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若是没发现也就罢了。
她发现了不说,而且发现后还让自己在这里守着等着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