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裴老太气急败坏的打断。

“少做你的春秋大梦了!你都考了多少年了,回回你都说有把握,可哪回不是名落孙山?你这辈子就没有考上的命!你就歇了这条心吧,在书院稳稳当当教书不好?等将来鸿儿考上,你沾鸿儿的光,也能当个老太爷,何必一次次去丢人现眼……”

裴通的手指攥紧了,手背暴出青筋。

瞧瞧,这就是他的母亲!

跟他说少做梦!何必出去丢人现眼?

他心底如被针扎,事实上,这十多年来,他的心早就被母亲的嫌弃扎的千疮百孔了!

裴老太沉下了脸道,“况且你当咱家生钱哪?你书院每个月只挣三两,还都给了那狐狸精!庄子上一个月产出也就十多两,你让我上哪儿找那么多钱去?

走走走,别异想天开了,我只有这五两,让鸿儿去就行!至于你,还是在家消停消停吧!”

她将儿子撵了出来。

裴通站在院子里,脸色阴沉。

他再不通庶务,但也知道自家绝对不可能没钱。

不说旁的,庄子上的产出每个月也绝不可能只有十多两,他听过几次庄头和老太太报帐,每月至少五六十,收成好的时候,上百两也有可能!

可这么多的钱,都被母亲捏在手里,如今母亲跟他说,只有十几两的收入?

那每天母亲吃的鸡鸭鱼肉,各类补品点心,还有每日不断的牛乳,哪里来的钱?

正是知道母亲手里不缺钱,他才把每月微薄的月俸都给了胡娘子。

可现今母亲只给五两,别说他了,连儿子一个人去的路费都不够!

他什么都没说,扭头回了自己院子。

看见他的脸色,胡娘子不必问,就知道没要到多少钱。

她蹙了蹙眉,转身从床头暗格里把这段时日积攒下的银钱都拿了出来。

裴通给她的月钱她都攒着,除此之外,她受女儿启发,跟秀荷两个人平日也从外面接些活计来做,这段时日也陆陆续续积攒了一些。

加起来足有十多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