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话音刚落,祭台下忽然出现一个女人。

女人一身黑衣,满头白发,一张脸与祝星遥有五分相似。

只是这张脸如今称得上可怖,眼眶凹陷,浑浊的眼珠布满血丝,凶狠的眼神仿佛能吃人。

她刚想冲上祭台,就被护法的长老们制住,被拖走还不忘癫狂地大喊:“哈哈哈哈哈!你要死了!你这个孽种终于要死了!”

“你早就该死了!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死了好,死了好!不用碍事碍眼,以后终于再也看到你这张脸了!哈哈哈哈……”

好远好远,都还能听到她恶毒的诅咒声。

沈修韫本以为祝星遥听到自己亲生母亲的诅咒,会绝望痛苦。

可他的脸上只有麻木,空洞的紫色眼眸倒映着漆黑的夜色,没有光,没有色彩,没有希望,一潭死水般的沉寂。

沈修韫的心就像是被人攥住了一样,疼。

他忍不住抚了下少年的侧脸,尽管碰不到。

以后的祝星遥有多让人闻风丧胆,现在的他就有多脆弱可怜。

沈修韫真是觉得自己病的不轻,他居然对一个强迫自己的人生出怜悯之心。

居然想,若是有可能,能不能有人救救这个在泥淖里挣扎的少年。

若是他没有经历过这些绝望就好了,也许一切都不会发展成后来那样,不会有一个偏执残忍的大魔头。

“师尊,你怎么哭了?”

沈修韫在祝星遥温热的亲吻里醒了过来,青年捧着他的脸,虔诚地吻着他眼角的泪痕。

沈修韫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觉得喉咙干涩得厉害,心里像是塞了许多棉花,堵的难受,他还有点沉浸在刚才的梦里,走不出来。

方才梦里,他一直在祭台边,眼睁睁看着祝星遥失血过多昏迷才逐渐醒了过来。

祝星遥紧张兮兮地看着沈修韫,紫色的眼眸里满是担忧,“师尊是不是做噩梦了?可以和弟子说说吗?”

沈修韫哑声道:“疼吗?”

他隐约觉得这样强烈的共情,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哪不对。

大概他天生就比较心软?

可平常他还是挺没心没肺的啊。

祝星遥摸不着头脑,“什么?”

沈修韫继续问:“灵根被断,是不是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