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策与刘病已赶到大扬水村时,已是下午。
大舅郑林家,四周的白色帷幔在风中轻轻摆动,棺材里躺着郑林冰冷的尸体。
可除了郑家几个人沉浸在悲痛之中,低声啜泣,其他前来吊唁的人三两成群,小声地说说笑笑,等着丧宴开席。
毕竟,人类的悲伤并不相通。
刘玄策望着这场景,内心五味杂陈,不禁感慨万千。
“儿子,我丧礼那天,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
前几天那场混乱的丧礼,刘病已历历在目。
“那天可远不如大舅这里,李四还带着人来闹事,砸了灵堂,一片狼藉,如果不是爹你突然活过来,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这时,郑家人注意到了刘玄策父子。
在他们眼中,刘玄策就是个一事无成的老纨绔,看到他,那些过往不愉快的回忆瞬间被勾起。
一位郑家的长辈,满脸怒容,大步走上前来,毫不客气指责道:“你还有脸来?要不是你整日吃喝嫖赌,病已他娘也不会死得那么早!”
这时,刘病已的小舅郑康也走了过来,同样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
“刘玄策,我们郑家不需要你假惺惺来吊唁,这里不欢迎你,赶紧走。”
郑家人对刘玄策充满恨意。
他们一直把刘病已母亲早亡的原因归咎于刘玄策,本想她嫁到城里,能过好日子,谁知道刘玄策这个败家玩意儿,把家产全败光了不说,还把她给气死了。
刘玄策有些尴尬。
“我是真心来吊唁,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说着,刘玄策拿出五两银子作为帛金。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足以让一个农家吃喝拉撒一年。
当刘病已将银子递过去随礼时,众人都惊呆了。
他们原本还在交头接耳,对刘玄策指指点点,此刻却瞬间安静下来,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嘴巴张得老大,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刚刚还在数落刘玄策的那位长辈,脸上的愤怒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尴尬与惊愕,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呵呵,无论什么年代,钱财都是男人第二好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