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这样平安无事的出了颍川。可是一到荥阳,李孝恭和侯君集又出现了严重的意见分歧。因为违令借道颍川,所以东都方面的军报他们一封也没收到,而此时王世充已经占领了莆田、管城、原武,正在猛攻荥阳。他们若此时发动,就算联系上李君羡也不过与王世充势均力敌,难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所以两人一致决定,继续隐蔽潜伏,等待战机。
不过这么一隐蔽,而且还孤悬敌后,王世充是发现不了他们,杨霖就更找不着啦。这样一来,他们还是搞不到军报,为防暴露行踪又不敢撒出探子,所以对于敌我情势一无所知,只能抱着地图分析研判,说白了就是靠猜。
李孝恭对于杨霖非常有信心,他认为不管荥阳能否守住,东都都会无恙。既然东都无恙,按杨霖的脾气就不会让王世充好受,必然会反攻荥阳。而王世充一旦突袭东都不成,荥阳对他就是一块鸡肋,他的理智选择就应该是保存实力撤回彭城。而此时荥阳最关键的节点就在莆田,只要择机拿下莆田就等于堵住了王世充的后路,到时候前后夹击,即便弄不死他也得让他脱层皮。
而侯君集则认为李孝恭太保守。他认为此战的关键不在荥阳就在管城,只要等到杨霖跟王世充激战正酣时他们奇兵突出,便可一击致王世充于死地,这样他们的功劳才能最大化。
俩人谁也说不服谁,最后干脆一拍两散:李孝恭带一万羽林军在莆田城外继续潜伏守株待兔,侯君集则带本部人马运动至管城和荥阳之间隐蔽待机。
所以王世师带着八千人马从圃田一出来就被李孝恭发现了。他一边调动兵马准备趁机偷袭圃田,一边派人把军情通报了侯君集,所以侯君集就悄悄绕到了王世师的后路。这一天下来杨霖和王世充在京水打得热火朝天他依然不动声色,就是死死的盯住王世师,结果王世师这么刚一动,就被他抄了后路。
王世充以身为饵缠住了杨霖,然后指望王世师这支奇兵一战定胜负,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挟弹者又在其后”,侯君集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的一弹即出,才是这一战真正的胜负手。
侯君集的万余骑兵狂飙突进,几乎在转眼工夫就席卷了王世师那毫无防备的八千步兵,然后根本不理那四散而逃的残兵败将,径直向着京水边的王世充中军杀来。
王世充根本没时间唏嘘感叹,他那个到头来被证明还是傻了吧唧的大兄王世师的死活他管不了了,被李秀宁们杀得节节败退的刀盾兵也顾不上了,他即可下令剩下的万余人马立刻掉头渡河,向管城方向撤退。
不得不说王世充确实统兵有方,再加上京水太浅,随处可以横渡,所以没用两盏茶的工夫,除了那些无路可逃的刀盾兵,他的主力兵马包括大部分王世师的残兵败将都已经逃到了京水东岸。
侯君集杀性正起怎能就此放过立下大功的机会,他刚要跃马下河,就见对岸王世充的中军中又升起一面大旗。
“停!”
侯君集没来由的冒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急令全军立止,可还是有点晚了——
水流清浅、流速平缓的京水在王世充竖起大旗之后不久就立刻变了脸,崩腾咆哮的巨流从上游呼啸而下,卷起漫天大浪,几乎一瞬间就将千余名先行下河、不及后撤的虎贲军骑兵席卷而走,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