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各位你们可要想清楚,现在不是鱼和熊掌能够兼得的时候,咱们一步踏错就可能万劫不复。你们想想看,宇文成乾这家伙就不用说了,我与他相处时间虽然不长,却也能看出此人阴险狡诈兼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咱们要是投靠他,若不想被他吞并干掉,就得跟他大打出手,几乎没别的出路,实在是太过凶险;东都那边屈突通又不是个傻子,他要是敢回关中肯定得被宇文成乾攫取兵权,弄不好老命不保,所以他一定赖在东都不动地方。而我的生父和养父被这老儿一手包办全部干掉,你们觉得我们之间的这个仇能解得开?咱们要是投靠越王,跟这老儿肯定又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恶战,可我现在又打不过他……河东就不用我说了吧?我又不能跟我老丈人翻脸,这老头又是个死占便宜不吃亏的,我要是落他手里就等着被他慢慢的吃干抹净吧。如此一来,咱们就只有瓦岗能选了,而且如今瓦岗之上二虎相争,咱们此时压上去就是一笔重注,任谁对咱们都不敢轻忽。咱们可以籍此讲价钱、谈条件,坐山观虎斗,等本钱厚了再谋后路,说不定还能捞一票大的……”
既然杨霖如此说,而且似乎还很有道理,众人也只得收起自己的小心思,一心一意的为他谋划起来。众人讨论得正热闹,瓦岗军的两拨人马却突然一起跑过来求见。
“哎呀呀,茂公兄、子仁兄,这两天你们二位可是成了稀客,怎么有暇来看小弟了?”
因为王伯当跟杨霖犯冲,所以一向是由柴孝和充当李密的代言人和徐世绩一起盯着杨霖。不过自从独孤容学到了以后,这二位就躲起来不见人,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所以杨霖那张破嘴哪能放过他俩?上来便是一番调侃。
谁想平日里跟他处的挺好这两位,今天却统统板着脸,跟谁欠了他们八百吊似的,而且压根没理杨霖的话茬,柴孝和就抢先开口,肃然道:
“魏公委托孝和诚邀世子一唔,为此魏公已于前日离开下邳,将在宋城(即梁郡的郡治,位于瓦岗所在的东郡东南——作者注)恭候世子大驾。”
徐世绩打仗很在行,可是打嘴仗却不是柴孝和的对手,总让人家抢了先,主要是这家伙性格比较矜持,总是拉不下面子。不过今天他好像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不待柴孝和说完便赶紧接道:
“我家主公急盼能与世子相见,已传令在韦城(即东郡的郡治,与瓦岗相距不足五十里——作者注)黄土垫道、净水泼街、树缠黄绫,并赶制楚王大旗千面以迎世子。”
以前徐世绩和柴孝和虽然各为其主,但是毕竟同在一面瓦岗大旗下,在明面上还是有所顾忌,有时候还不得不相互照应。不过看今天这架势,似乎瓦岗两大巨头之间已经从暗斗转向明争了。
这等大便宜杨霖岂有不占之理?他故作夸张的叫苦道:
“这可如何是好?陛下征召小弟前往江都见驾两位老兄是知道的,那京师的代王殿下又令小弟西进关中以拱卫京师……小弟身为大隋命官,那是身不由己呀,是个爷就得小心供着,正恨不能把自己劈成两半以应万全呢,说不得要辜负许王和魏公的好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