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切切!”
杨霖满脸尴尬的坐视着他的部下们一边往出走,一边在口中念念有词的对他表达着鄙夷之情,还被恼羞成怒的长孙无忌踹了一脚……
翌日一大早就有斥候来报,突厥人果然被那座凭空出现在他们大营外的京观惹得勃然大怒,立刻拔营起寨,近五万人马全部向这边压了过来,前锋距此已不足二十里。
五万人呐!杨霖现在手头上也就七万来人,还有将近一半就是做个摆设、当个拉拉队的料,虽然这些天他牛皮吹得满天飞,可是事到临头心里的小鼓还是敲得一阵紧似一阵。他匆匆啃了半个馒头就再也吃不下去了,抬腿就想往中军跑。
“郎君!”
一身闺中打扮的李蔓珞拉住杨霖,轻轻地给他掸了掸衣甲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才柔声道:
“妾身带着妹妹们就在这里等着郎君凯旋。一旦事有不谐,郎君记得走得慢些,妾身和妹妹们随后就到,咱们一家人共同在黄泉路上走一遭!”
“唉呀我的女侠姐姐呀,你往日追着我往死里砍的豪气跑哪去啦?尽说这些丧气话!别说你郎君我福大命大造化大干啥都没吃过亏,就算真的败了我也是第一个领着你们几个亲亲小宝贝撒丫子逃命,突厥人想弄死我?下辈子吧!”
“大敌当前你还没个正经的,这些话要是让外人听了该怎么想?”
“我是啥样人有谁不知道的?来来,你们都过来,一人让我亲一口,沾沾仙气,保证这一仗怎么打怎么赢!”
……
杨霖赖在这个地方死活不肯挪窝是有道理的。楼烦关之所以被视为军事要地,就因其坐落在群山峻岭之中,出了关要往北走出百里之遥才能走出这片山区,再往北就是一望无际的旷野荒原了。杨霖麾下基本都是步兵,要是在地势平坦的荒原上跟突厥骑兵硬碰硬,结果就是打赢了追不上,打输了跑不掉,跟找死没什么区别。所以他一直赖在山区和荒原交界处的一个叫做葫芦口的山谷不走,阿史那步利的情况跟他差不多,骑兵进了山区战力至少要打个对折,所以双方一直在此僵持,看谁先熬不住,然后落入对方的算计。
那座巨大的京观让本就脾气暴躁的突厥人彻底昏了头,可是才跑出二十里地飕飕的小北风就让步利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下来,于是突厥人的马蹄也渐渐的停住了。
用来阻击突厥人的阵地是杨霖他们精心选择。葫芦口的最外围是一处长达两里有余的山口,两座山岭的余脉像是伸出的手臂将山口环抱其中,最狭处不足十丈,最阔处达数百丈,四周群山林立、峭壁难攀,只有一条蜿蜒的小路通向山谷深处。这样的地形说不上一夫当关,但是只需数百人就能将山口最狭处封锁得严严实实,攻方很难展开兵力,而且道路曲折不利于骑兵冲击,所以攻击起来难度很大。问题是一旦山口失守,身后的山谷不但宽阔而且平坦,便有万人也无法堵住所有的缺口,更无法排出厚实紧密的阵型,根本无法抵挡数万突厥骑兵的反复冲击。
可是杨霖偏偏放弃了山口的防守,在接近山谷最阔处排出了三个互不相连的步兵方阵,加一起也不到两万人,根本堵不住这么宽的防线,要是让突厥骑兵从两翼绕到了身后,那可就真是让人家包了饺子喽。
杨霖带着数百骑在山口之外等着突厥人。他看着数里外徘徊不前的突厥人,苦恼的发着牢骚:“这些丑八怪突厥人怎么比漂亮小姑娘还难勾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