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兴义军、报家仇、除国贼,但在世人眼中,不过隋帝之贼罢了。而突厥人犯我边境、杀我边军、掳我百姓,更甚者窥探我中原故地,这不但是隋帝之贼,更是汉人之贼、天下之贼!两者孰轻孰重尽人皆知,隋帝如若舍突厥而取主公便失却了天子之道、人主之义,必为天下有识之士所鄙薄,为青史所唾弃。而今主公为赴国难而弃私仇,不惜以命相搏,如若传扬天下,即便此战主公不胜,亦是不胜而胜。从此大义之名在手,即便纵横天下亦可无往而不利,大业何愁不成?”
“尚德兄大才!房某枉称智谋之士,自叹不如尚德兄远矣,自此甘拜下风!”祖君彦话还没说完,素有急智的房玄龄就明白过来了,激动得直拍大腿,继而满地乱窜,话都说的不利索了,对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祖君彦佩服得五体投地。
杨霖就差劲多了,好半天也没搞清楚这乱七八糟的逻辑关系。不是他脑袋缺根弦,而是对古人那些虚头巴脑的这个道、那个义的完全不感冒。这些玩意饿了不能当饭吃,冷了不能当衣穿,打仗更是屁用没有。难道我大义在手了,敌人就能乖乖的投降了,还是能二话不说把自己脖子抹了?
这话他可不敢说,因为只要说出来就能让房玄龄他们的吐沫星子淹死。他只能小心翼翼的问道:“尚德兄,难道咱们大义在手了,杨广就能放过咱们了?王威宋老生他们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咱们满河东乱窜而无动于衷了?”
“不可能!”
“那你把我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干啥呀?害我白空欢喜一场……”
“属下得知此事之后,置永固将军那里的近万降兵不顾狂奔而来便是为了将这一不可能变为可能!”
“哦?请尚德兄教我!”
“君彦以为应将此事的前因后果、主公不得已起兵之因、舍家恨而赴国难之志以及愿与朝廷共击突厥之愿尽数付诸文字并传檄天下。如此使得主公之义举为世人所尽知,占据道义上的高点,亦使隋帝不敢轻举妄动,日后与以唐公为首的河东官府和议也占了几分先机。”
“此计大妙!卑职以为,应速速将此议通报给唐公,有唐公配合尚德兄的妙计便更添了几分胜算。”房玄龄不甘落后,赶紧查遗补漏。
“好!这事就交给尚德兄了。玄龄兄你也别闲着,把该通知的人都想全了,不光是朝廷的地盘,什么窦建德、杜伏威、王薄还有瓦岗寨里边我的另一位老丈人……统统都别放过,一定要把你们主公我的光辉形象传遍大隋的山山水水……”
一看杨霖又得瑟起来没个正形了,众人一哄而散各忙各的去了,才懒得理他。
“你怎么什么事都撒手交给别人,你就那么放心?”李秀宁出身官宦世家,见惯了官场里的阴谋诡计和出卖背叛,对杨霖这样全无顾忌的撒手放权非常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