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年,祝玫车上装着一堆外公种的有机农产品回花城,和团队的孩子们交流了一下各自的农产品,这个年就算过完了。
同商业局集团又对接了一次,然后马不停蹄地赶赴沽城。
早春时节,沽城却是雨下个不停,间歇还有雷暴雨。
据当地新闻说,这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怪天气。
祝玫最讨厌暴雨天。
酒店外电闪雷鸣。
祝玫让沁沁跟着自己,两个人打了辆车,要去会展中心走个场,并且看一下广告公司布展的情况。
到了门口,保安却让她们提前下车,说市领导要来看现场,他们没有贵宾停车证,只能从侧门进去。
这种鬼天气,从侧门进了会展中心,人都淋湿透了。
祝玫照顾沁沁,把大伞给了沁沁,自己打着一把普通的三折伞,自然更像个落汤鸡。
沁沁捧着电脑在一旁冻得直哆嗦,看祝玫全身湿透,抱怨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这种天不让车开进来,存心刁难人么。”
祝玫努了努嘴,对着正门口的位置,就看到几辆黑色大众开到了展馆的正门,一群穿着行政夹克或身穿套装的男男女女下了车来,由工作人员打着黑色的大伞,地毯铺在脚下,迎他们进门。
那伞又黑又大,就像当年黎沐风母亲张芬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送的那一把。
张芬脸上那刻意的笑容,至今让她难忘。
那笑里夹带的虚伪和刻意,极其伤人自尊。
海城的梅雨天气,非常闷热。
张芬送的那把黑伞,沉闷的就像海城的六月。
张芬打开伞递给她说,“给你遮遮雨。”
当时她就觉得,那把伞,很适合拿去参加葬礼。
一场,埋葬他们之间七年感情的葬礼。
父母早亡,让她渴望家庭亲情的温暖。
但她也知道,委曲求全得不到婆家的善良以待。
就像她母亲的委曲求全,换来的却是一场天人永别。
善良是一种天性,不会因为谁委屈自己,就得到同样善良的对待。
张芬的羞辱,让她下定决心分手。
祝玫望着接天的雨幕,立了一会儿,静静地看着那群黑衣人进了会展中心。
沁沁说,“真不要脸,他们是人,我们不是人了?”